没见过弟弟,不禁皱眉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凤展翎不疑有他,老实答道,“我听说你来南方查案,回雁楼消息复杂,我正好无意中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担心你有危险,便赶了过来,半路还截下了郑侍郎向朝廷请的焚城令。”
“不是天儿告诉你的?”李霄云有些吃惊地道。
凤展翎微微一愣,“怎么会?你上次把他从我那里抓走以后,我们就没再见过,我也是到这了,才知道天儿跟着你呢,早知道三郎跟在你身边,我就不来添乱了,没能帮上忙不说,还要搭上自己的小命。”
想起自己竟然因为这个害人精误会自己的亲弟弟,李霄云杀人的心都有了,看着面前装模作样的人,最后一点好脸色也磨得一干二净,“凤展翎,你给我滚!”
见状,床上的人顿时崩溃地道:“你想让我克死荒郊吗!”
李霄云懒得理他,差人叫来了前衙值班的师爷,“吴先生,这几日有没有看到家弟?”
吴敬书面上有些复杂道:“三郎不在医馆就在东城忙,整日里两头跑。”
“医馆那里可有消息?”
“已经找出了新方子,孟先生他们已经用下去了,效果很好,许多人都大好了。”吴敬书照实答道。
闻言,李霄云也是万分惊喜,“可是当真吗?快带我去看看!”
吴敬书有些为难地道:“大人还是留在衙中吧,方子是有了,但病人还有不少,大人若是病倒了,谁来照顾夫人?”
李霄云无暇顾及他口中的夫人指的是谁,疑惑地道:“不是已经有了方子吗?为何疫情还没有控制住?”
吴敬书顿了顿,犹豫地道:“回大人,方子是有了,可是药材不够······”
李霄云回头看了眼已经从床上下来,小心翼翼躲在门边的凤展翎,知道又是李傲天自作主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推开面前的师爷便夺门而去。
秦氏看着总是神采熠熠一张笑脸的少年不过几日就成了这副样子,忙心疼地上前扶住他,“三郎,你这又是何苦?大家都知道了,根本没有人怪你,你这样死撑不行的。”
李傲天扶着木桩呕了一阵,却什么也吐不出来,一连几天,饶是他铁打的身子也病得没了人形,他推开秦氏的手,“秦爹爹,你莫说了,就算大家不怪我,大哥也会怪我,我自己也会怪我自己,我们的药本就少,我已自私地拿了一份,若是再用,就是不死,我也会内疚一辈子。”说罢,脚下有些踉跄地朝自己的小帐走去。
秦氏万般无奈地跟边上愁眉苦脸的倪氏对视一番,不约而同看见了对方眼中的焦急无措。
李傲天没走几步,猝不及防被人一巴掌甩到了脸上,脚下一软便狠狠地摔到了地上,眼前一阵发黑,半晌才看清面前的脸色铁青的人。
一时被吓傻的秦氏和倪氏连忙上前护住地上的人,倪氏一脸悲切地道:“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李傲天捂着脸低着头并不说话,李霄云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冲动打了弟弟,心里也是懊恼地紧,可是想起他不计后果的行为又是一阵恼火,这种时候最忌的就是自私,一旦这种情绪蔓延开来,带来的将是意想不到的灾难。
“我教训自己的弟弟,你们让开。”
周围听见动静的人急忙围了过来,孟朝扯下脸上的布巾,走上前来,“大人,那药是我给三郎的,你要打便打我好了。”
李霄云长叹一声,“孟先生,你糊涂啊!”
孟朝眉毛一横,“糊涂的是你!”
闻讯赶来的钱济世抖着花白胡子,气哼哼地道:“谁敢动我家三小子!”他看了眼脸色黑沉的李霄云,没好气地道,“你还知道那是你亲弟弟呀,他病了好几天了你知不知道,你问都不问,一上来就甩耳刮子,感情他是你后爹生的是不是!”
李霄云闻言,反应过来后哪里还顾得上生气,忙上前去扶起靠在倪氏怀里的人,瘦得干巴巴的一张小脸,脸色蜡黄,因为发烧还透出一抹不正常的红,半张脸肿得厉害,红通通的指印清晰可见,嘴角带着血,黯淡的眼睛,不知是因为委屈还是因为愧疚,迟迟不敢看他,李霄云一把抱起他,比他印象中轻得多得多的重量让他动作不由一滞,少年身上凸出的骨头,咯得他胸口生疼,他犹豫地走到两个大夫面前,红着眼睛问道,“还······还有救吗?”
孟朝虽然有气,见状也是不忍,“有救是有救,可是这孩子太倔就是不肯用药,就是因为提前拿走了一副,三郎说了,只要城中还有一个人病着,那药他就绝对不能动。”
李霄云点点头,看了众人一眼:“大家都去忙吧,天儿我来照顾就是了。”
钱济世忙道:“你送他回去,我去把药端来。”
李霄云摇头道:“天儿说得对,药他已拿过了,还有那么多人病着,如何还能多用,还请先生们先救其他人吧。”说罢,转身朝身后简陋的小屋走去。
钱济世看着他的背影,气得跳脚,“这两兄弟怎么都一个德行!”
李傲天有些不安地抬手抹掉他大哥脸上的泪水,“哥······你别这样······”
李霄云紧紧攥着床褥的手抖得厉害,“你非要气死我才甘心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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