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梨哭得更大声了,这个世界上,她再无亲人。
“爸!”
没过一会儿,秋棠跟权司墨便一起赶到,秋棠一推开门,本来还压抑的情绪,在看到秋梨哭得不能自已时绷不住了,眼眶一红,踉跄着走到床边。
“我爸他……”秋棠不知所措的开口,问道:“他怎么会……还能救吗?”
“秋棠小姐,请节哀。”医生叹了口气,声音更加沉重,“我们已经尽力了。”
另一名护士开口,“令尊走的时候,很安详。”
秋棠只觉得眼睛发胀发酸的厉害,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走到秋梨身边,柔声安慰,“小梨,不要哭了……”
秋梨哪里听得进去,伏在床上,哭声更甚,终于吼出声,“父亲去世了!我……我才醒来不久,为什么会这样?爸!你不要丢下我……我求求你……”
权司墨在远处远远地站着,唇抿得紧紧的,没有说话。
天上似乎飘来乌云,在清冷萧寒却满天繁星的冬夜下,遮挡了万物。似乎,要下雪了。
第二天一早,邺城在黯淡的天空下醒来,天空中有凉凉的雪花坠落。
盛海国际酒店,一间总统套房里,床上的男女还深处睡梦之中。
铃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将两人吵醒,两个人分别往左右蜷缩了下。男人伸出坚实的胳膊去摸手机,手刚刚触到手机,铃声却戛然而止。
男人又重新缩回手,却没有再睡,睁开眼,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将昨晚的回忆悉数都回到脑海里,偏头,看了眼身边的女人。
裴静冉在几乎在同一时刻醒过来,睁开惺忪的眼睛,却见纪远风正看着自己,脸上顿时现出一抹绯红,想到昨晚,顿时觉得甜蜜又害羞。
“早。”纪远风咳了咳,也有些羞赧,声音低沉。
“早。”裴静冉故作平静的扯了扯被子,“那个……谁的电话?”
“不知道。”纪远风摇了摇头,“没有接到。”
裴静冉点点头,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纪远风喉结上下滚了滚,想到什么,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昨晚我们两个……”
“是我自愿的。”裴静冉急急地开口,“甚至该这么说,是我主动沟引你的。”
纪远风的神色舒缓了一下子,可过后,便是更深的矛盾,“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有些话,必须要跟你说清楚。”
“什么?”裴静冉也皱了皱眉,丝毫没有意识到两个人在床上讨论严肃的事情,将会是多么怪异。
“我会对你负责。”纪远风抿抿唇开口,“不仅是指对我们两个人的婚姻负责,还会……对你的知情权负责。”
“知情权?”裴静冉一头雾水。
纪远风深吸一口气,“当年离开秋棠,是因为母亲的逼迫,因为家族的责任,更是因为我的身体状况。我不想耽误她,而同样的顾虑却发生在了你的身上……我原本不想耽误你的,虽然我现在可能还没办法爱上你……”
裴静冉一咬唇,已然明白纪远风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在纪远风刚要开口的时候,突然打断他的话,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我知道,我都知道了,你的病……胃癌……”
纪远风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裴静冉,手撑着床就坐了起来,赤着上身,“你说什么?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医院听到了你跟你母亲的对话。”裴静冉闭上眼,忍着鼻子里的酸涩,“不就是胃癌嘛,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没事的……所以,我不在乎。”
纪远风脸上五味杂陈,好像第一次见到裴静冉似的,不敢置信的盯了她好久,而他心里,是感动与愧疚并存的。
“只是我的心里还是有点羡慕。”裴静冉顿了顿又开口,“羡慕秋棠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也许知道的人才是最痛苦的。比如说,秋棠跟裴静冉是姐妹这件事,还是不知道的好……铃铃铃!
短暂的沉默间,电话铃声恰好响起来,纪远风连忙接起来,是小文的电话。
趁这个时间,裴静冉揉着腰从床上坐起身,捞过自己的衣服准备去洗澡。只是纪远风的电话挂的太快,声音太严肃,让裴静冉忍不住先问一句,“怎么了?”
纪远风看了裴静冉一眼,沉声道:“秋棠的……父亲,去世了。”
给秋伟国料理后事的大小事全被权司墨揽了去,本应该是秋棠负责的,权司墨却不想她辛苦,只在大事上询问秋棠的意见。
秋梨眼睛肿肿的,换上一身黑色的衣服。
秋棠也是一身黑色,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可眼睛终究不像哭过的样子。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不出来,又或许是真的觉得,父亲去世对他自己来说,真的是一种解脱……灵堂里,连夜通知的家属亲友等已经陆续来到。灵堂内外摆满了花圈,秋伟国的议题就摆在灵堂中央的棺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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