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整整两日两夜,才肯停,乌云尽散,初阳羞隐。
一早,才刚卯时,柳南宫便携柳氏一族祭天。
一袭白衣,戴蓝边远游冠,系狐裘短袍,端得是庄严素丽,柳南宫双手齐并,持三柱立香,神情肃穆。
“一祭天灵,降甘风雨;承天之神,兴甘风雨。”
“二祭地灵,酝沃厚土;承地之神,旺沃厚土。”
“三祭物灵,奠基九州,百族盛兴。”
“大礼告成,伏惟尚飨!跪!”
祭语结,柳南宫将三柱立香齐插在坛,之后,跪了下去,而那供奉的桌上,赫然摆着一枚玉玺印。
温然几乎一夜未眠,直到凌晨才进入浅眠,醒来得甚早,一眼就看到那为自己准备好的衣物,怔了一下,心底复杂沉重。
“容大少主,木槿来伺候您更衣。”日子特殊,木槿行事严肃,恭敬地在门外请示。
这套衣物很是繁琐,连最里面的心衣都是独家缝制的,系的结更是颇为讲究,需从左至右。
挽好腰带,仪态尽显,木槿恍惚看到了当年的容绮玉,也是这般意气风发,最后是插白簪,戴君冠。
温然从铜镜中望见自己,如同任人摆弄的瓷娃娃,再看几眼,这铜镜里的人她都要认不出来了。
“时辰到了,恭迎容大少主。”柳南宫在门外的声音这时响起。
温然在木槿的搀扶下,越槛而出,还没踏出门,柳家氏族的子弟排两行,齐单膝一跪,行拱手礼,高呼。
“柳家见过武储君。”
这上百号人都是柳家有职衔的弟子,齐呼的场面很是浩大,温然压下内心的紧张,面上淡定,一挥手:“免礼。”
柳南宫弯腰,双手捧方才祭天时桌上的玉玺印,道:“柳家第三十四代掌门,柳南宫携君印,邀容大少主、武储君起驾风狞崖。”
“起!”温然失神了几秒,而后暗嘲自己,真把自己当容绮玉了,像模像样地回。
不得不说,这个戏,演得真好。
柳南宫直起身来,按礼制吩咐:“备君辇。”
君辇是由十七人所抬,皆是武林一流高手,虽比大武皇帝少一人,却在辇帘前多挂了一穗。
柳南宫在随后的辇上,双手持玉玺印跪坐。
这番隆重造出的声势,倒让温然莫名心思宁静,反正,成也在即,败也在即。
不过,也更让她切实体会到,容绮玉在武林中的地位,难怪,那些人张口闭口都是容大少主。
路人见到那辇,百姓者,皆驻足行礼,而武林中人,皆单膝跪地,垂头行拱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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