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信,他需要什么,若是不过分,你尽可向内务堂申领,观察他一个月若是没什么奇怪行迹,此事便无需你再跟守。”
李守信执礼离去。
殿内钟紫言对陶方隐道:“此人人情世故达练熟络,若是真不存歹心,倒是用处颇多。”
陶方隐捋须微笑:“这两月我暗自观察一番,若真可用,便给个客卿职务,派些外事给他做。”
钟紫言度步两圈,想道:“此人筑基巅峰,若不被仇怨凡事牵挂,必会设法结丹,只看他动作,若有求教,亦算能以利驱用。”
陶方隐颔首点头,“结丹自然是不能教他早早如意,人心难测,十几二十年后再论那事。”
一切都得观察一段时间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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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过后,两人来到司徒家的新山门,倚江山被造的甚有气势,司徒业一袭淡黄色道袍出门相迎,三人一同入了比小剑山那间大殿宽阔三倍的殿堂。
坐下细谈来去,司徒业只说一切准备妥当,小剑山的那座剑谷这两日开始已经有不少看客留居了。
“这……不是我多虑,筑基初期和巅峰,差距确实甚大,措施再完备,也无法保障万无一失,所以届时……”司徒业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于他而言,赤龙乃是强力盟友,万一钟紫言有个闪失,最怕的就是陶方隐与他司徒业关系情义下降。
半年前被汦水宗的元婴摧残一瞬,遗留的症状现在都没有彻底修复,战力十不存五,和赤龙关系如果闹僵,那可是很危险的局面。
所以现在还是想劝钟紫言和陶方隐放弃生死斗擂,转其他办法除掉玉狰子。
钟紫言只道:“前辈无需多虑,此事我心已决,非亲手杀了那玉狰子不可。闭关半年,早听闻您受了伤,今日来探望,只问身体状况还好?”
“诶~”司徒业叹了口气,沉默良久,看了眼陶方隐,对钟紫言道:“往后这槐山,都是你们年轻人的,我和陶道兄便安心看着你们发展修炼,早日结丹扩地,也好出去云游一番。从我生时至今,东洲南北各地哪里去过,困在这槐山犹陷泥沼,心也逐日套了枷锁。”
钟紫言温和道:“前辈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出去散心也只是宽松时光,开宗立派这等长远大事,急不在一处。”
司徒业哈哈一笑,面上没什么多余神情,心里却泛着苦涩,自家后辈族人里,谁能比得了如今坐在殿下这位年轻人?难选呐。
聊过北方藏风岭那头鬼母毒虫离去的事后,钟紫言和陶方隐便告辞离开了,能看出司徒业心事重重,恐怕是内部杂事烦扰,他这半年养伤之际,也歇息不得。
回到断水崖后,钟紫言和陶方隐呆在洞府秘闭论谈三日,到了临生死斗擂最后一天的前夜,二人走出洞府,并肩负立,仰望星空。
钟紫曲了曲眼,鬓角白丝随夜风飘动,清癯面庞双颊往上皱动,道:
“天有雷霆云雨,地有灾厄瘟疾,我辈修仙,自要受那风霜袭卷、厉雪剐身之苦,是以与天斗、地斗,其乐无穷焉!
我存世于今,四十载春秋,看尽春冬之景,风雪加身从未觉得苦痛,唯与人处,每受善恶震击神魂,难解人性万般诡变。
自我赤龙一门来此谋生,从不主动挑衅于人,奈何屡受旁人欺凌构害,只愧己身修为低微,以往亲手报不得那些仇怨,而今槐山乱局终结,倘还有什么会影响未来此地发展,独他牛魔谷玉狰子一众!
害妻之仇,不共戴天。诸人问我缘何以筑基初期之境敢下生死斗诏,一如当年手无缚鸡之力拿着菜刀去救苗丫头,那是一种信念!
心之所向,至死方休!”
陶方隐捋须涩笑,“你这脾性,很像谢师弟当年,难改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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