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秦放刚刚在自己的练功院里耍了一套剑法,听到仆人说二小姐来访,他急忙收了功擦了汗,理了理衣装。
秦瑶满脸崇拜地冲上前问道:“大哥,你刚才是在习剑么?何时有空教教妹妹可好?”
秦放笑道:“妹妹,习武是要循序渐进,等你打好了基础,我自然会认真指点。”
秦瑶不急于求成,乖巧地陪着秦放去了水边揽月轩里喝茶休息,以言语试探道:“我刚听秀莺姐说大哥武功极高,不知大哥可曾与武林中人比武过招?”
秦放平和道:“父王说习武强身健体而已,无事莫与江湖人争斗。反正咱们出入都有那么多护卫仆从在左右,还有影卫暗中随行保护,若真遇到了什么闹事的,也轮不到咱们自己出手。”
“妹妹曾有幸见过武林盟主之子燕飞鹰燕少侠与人过招行侠仗义,据说他的武功是江湖中年轻一辈里最好的。倘若他日有机会,大哥可与燕少侠切磋一二。”秦瑶天真道,“妹妹真的很想知道,大哥的武功究竟有多好呢。”
“燕飞鹰燕少侠?”秦放沉吟道,“前一段时间我问过师父,师父说估计以我的武功百招内就能胜他。”
秦瑶听了这话一口茶水差点没有喷到桌面上,她急忙捂嘴装成呛到的样子咳嗽,心里嘀咕:看来那位高人甚是狂妄,比都没比过就敢将徒儿吹的这样神气,莫非是个阿谀奉承的主,实际没什么真本事,否则怎么不敢让徒儿出手与江湖人比划一二?
秦瑶强忍着没说打击秦放的话,深吸一口气镇定心绪继续以崇敬的口吻问道:“既然大哥如此厉害,那么是否放眼江湖年轻一辈人里已经找不到敌手了?习武之人不都是喜欢切磋较量么,如果没有敌手岂不是很寂寞?”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我武功高还比我年纪小的我正好认识一个。”秦放的眼神游移而飘忽,却不是虚伪的敷衍,那种无法掩饰的沮丧夹杂在不能回避的肯定之中,丝丝萦绕纠结,难以释怀。
19冷暖心自知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秦瑶现在还没有怀疑廿一会武功,不过将来遇到一些事情,她会对廿一产生怀疑——于是又会有不平衡。
明天有事请假一天,下次更新是周五下午一点左右。
秦瑶当时觉得秦放还算是有自知之明,不过随后细想,其实秦放武功应该算是比较高的,能胜过秦放的那个人年纪还比他小,恐怕属于传说中的习武奇才,可能比燕少侠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而秦瑶无心之说,却勾起了秦放一直刻意回避的忧思。
这么多年如果没有廿一陪他习武切磋,他绝无可能有今日的进境吧?廿一,资质比他好那么多,可惜身为低贱奴隶,师从李先生学武多年,一直不被允许拜师不被承认是弟子。他不止一次听李先生当面对廿一说,说廿一只是个喂招用的器具,将来用不到了就会废了廿一武功,免生事端。廿一明明武功高他许多,明明那么有天份……只因是那恶徒之子,就要遭此不公待遇,一直要忍受非人凌虐么?但廿一毕竟就只能是一个奴隶,这是命,由不得廿一自己去选择。
那一晚秦放狠狠鞭打廿一,他终于在此时开始怀疑动摇,觉得自己可能是做的太过分了。随后母妃祭日那天,廿一遭受的残酷折磨寻常人根本受不了熬不住的,听说廿一是昏迷了好几日,这才刚能动就去了春和园,估计再不得闲。秦放忽然产生了一种冲动,打算去看看廿一现在的情况。
想到这些,秦放口是心非有意无意地说道:“妹妹,正好今晚我没安排事情,我去你那院子用饭如何?顺便看看你的课业,有什么疑问你我还可以共同探讨。”
秦瑶正盼着能有机会与大公子多亲近,自然是美滋滋十分欢迎。
秦放让秦瑶稍等片刻,他回房将练功服换下,由丫鬟服侍简单擦洗头面重新束发,又穿了一身素色的长衫,连靴子也换成了簇新的白靴,整个人顿时由之前那种健美俊朗变作斯文儒雅的翩翩公子模样。
虽说秦放只是去妹妹的院子里吃一顿晚饭,没什么排场讲究,不过身后仍跟了两个小厮两个丫鬟。丫鬟空着手,主要工作是吃饭的时候服侍主子添酒布菜。小厮通常是书童兼跟班,为主子延长的手脚,听命主子跑前跑后拿拿东西。现在这两个小厮手里都捧着一个大托盘,盘子里放的是秦放惯用的餐具器物。金杯玉碗银筷子、洗手的瓷盆、漱口的茶盅、饭前饭后擦手的不同款式花色的手巾……每一样都极为精致,不仅是华美还透着一种无法形容的贵气。
亏得秦瑶在回来的路上被恶补过一堆礼仪和贵族生活常识,否则她怕是会以为那洗手的瓷盆是汤碗,那茶盅里的漱口水都当好茶吞入肚中。
兄妹二人来到秦瑶的春和园,小秋正带着几个丫鬟准备晚饭。早有人通报说是大公子要过来用餐,仆人们加紧置办,收拾打扫个个不敢含糊。
秦放进了院子左右一顾,没有看到廿一的身影,就问道:“妹妹,你那奴隶在干什么?”
秦瑶为了讨好秦放,故意表现出对廿一的关照,理直气壮回答道:“中午我见廿一晕倒了,就让他先休息,还特意赏了他饭食,估计他现在月亮门后面的园子里躺着呢。”
“妹妹先去换下练功服,稍事休息,我平素很少来这院子里,正好四下逛逛。”秦放说了一句,转身就向月亮门那边走去。
秦瑶猜秦放可能是有什么话想单独与廿一说,所以她乖乖老实地回房换衣服,重新梳妆。她心想贵族小姐生活真是麻烦,上午下午学习课目不同衣着打扮都要更换,到了晚上吃顿不见外人的饭还要一番收拾,时间都耗在穿脱衣服擦脂抹粉上,怪不得需要那么多丫鬟婆子侍候,光是叠衣服洗衣服就要损耗多少人力?
秦放进了月亮门,就能清清楚楚看到廿一蜷缩着躺在地上。
秋日晴朗,不过天气不算暖和,廿一却是将上衣挂在旁边树枝上,赤了上身席地而睡。他前胸后背上各色伤口狰狞,多数还未愈合红肿青紫绽裂一片,伤口深的几乎可见白骨。他的脚腕上锁着沉重的铁镣铐,腕上肌肤被磨得黑紫,反复破皮已有溃烂化脓的征兆。他可能在发烧,身体微微颤抖,嘴唇干裂,苍白的脸孔上浮现不正常的红晕。他一只手捂着腹部,一只手摸着一个肮脏的瓦罐,里面是一团黑糊糊焦糊馊臭的东西……他难道是怕这种猪狗不吃的垃圾也会被人抢了去?
秦放的小厮见状主动请示道:“大公子,要不要将这奴隶弄醒?他见了主子不跪拜迎接居然还敢赖在地上躺着实在该罚。”
秦放下意识点头,估计以廿一的内力修为伤病再重听见人声也能醒过来。他本想自己抬腿踢踢廿一,可是一低头发现自己穿的是一双新做的白靴子就又有些舍不得,对身旁小厮一使眼色。
那小厮抬脚踢在廿一的脊背上,正撞上绽裂的伤口,顿时溢出血色脏了鞋面,那小厮忙收了脚。
廿一痛醒过来,其实刚才模模糊糊是听到了人声,可他不愿让人知道他醒了,奴隶只要醒着手脚没断就是要干活的,他真的很累很痛没力气爬起来,宁愿被人踢打也要再多躺一时半刻。
那小厮只踢了一下就没有继续,廿一猜是嫌脏,不过他知道靠墙边放了铁铲锄头一堆打理园子的工具,那些东西随便什么招呼在身上都比踢打更有破坏力。他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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