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闻之,幽香蔼人。
作者有话要说: 阿禾脑子坏掉了
这章是第三卷最后一章
☆、第二十八章
或许是哀兵必胜,得知西南人卑劣行径之后,我方连夜追击,前前后后不过一个多月,便是铸甲销戈,胜利归来。
一纸诏书,将人马从边陲唤入京,先前如何破斧缺斨,如何戎马倥傯,如何白骨露野,而今便是如何加官进爵、如何止戈兴仁、如何青云直上。
晏千山快马加鞭,身后青山如罩,淡淡沄沄,从京城回了鄄都。
而晏老爷的信却还是送到了楼奕手上。
我起了个大早,梳好发髻,选了一根骨笄,换上了一身杏粉色的春衫,糯白色的襦裙。或许是觉得镜中自己面色颓唐,过于惨白,便是取出了许久不用的水粉,淡淡上了些颜色。
自嘲笑了笑,倒是有些羞赧。
叫来了阿三带我去街上迎他家少爷,阿三望着我面露难色,问:“小夫子你身子可好?”
“精神了许多,若少走走应是不累。”
言毕那只敖犬扑到我膝头,我蹲下身子将它抱了起来,却是有些吃力了,顺一顺它的金棕长毫,同阿三上了车。
阿三驾了马车,驶过了浮桥,我掀起了车帘,长廊如丝绦,不断延伸不断向后退。蜻蜓点水,河中小荷冒尖,一片藕绿圆圆。
春风屠苏,吹面不寒。
许久不曾上街,两侧行人车马如龙,吆喝叫喊声不停,鞭炮阵阵,平添了几分喜意。
听闻人声鼎沸,阿三驾车靠边停。
我探出脑袋,只见红衣铠甲少年策马扬鞭。
城门大开,柳絮纷飞,晏千山墨发英目秀峨眉,牵缰纵马佩刀背箭,身后迢迢数余队,凯旋而归。
芍药打团红,萱草成窝绿。两三丛烂熳相映成趣,十二叶参差不齐。钗葶抽碧股,粉蕊扑黄丝。
我心头一喜,便是扶着阿三下了车。
晏千山高坐于马背之上,眉眼未有大改动,依旧是玉面红衣,翩翩锦绣少年郎,只是我一走进便是感到自他而来的森然。
我踩着实地,抬头望向他,唤一句:“小山。”
千山万水,葱茏翠蓊。任时光如梭,白云苍狗。
他眼中蔚然几许沉浮,说不清是喜是哀,默然而握缰,乜了我一眼,“既得小夫子赐名为疏,在下晏疏。”
“晏疏?”我听不明白,便是直接对晏千山道,“我如今有些事儿记不清了,这表字原来是我替你起的,疏浚通达,倒也是个极好的字。”
“晏疏受小夫子管教经年,承蒙仁义,也要叩谢小夫子一番恩情。”晏千山言语疏离,我心中诧异,满心的欢喜被掏空,虚空如注。
阿三神色复杂地瞅着他家少爷,我望了他俩一眼,也摸不清头绪,只是觉得自己颇不知耻,想要老牛吃嫩草。
一鬈发少年从晏千山身后骑马出来,张口便是调笑晏千山:“你莫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凯旋而临,还有如花美眷在这城中等你,是何等的福气?”
我嘴唇稍干,不知作何言,却闻他问:“姑娘可是姓谢名禾?”
我愣愣地点点头。
鬈发少年哈哈一笑,道:“不才姚思远,同姑娘在湶州有过一面之缘。”
我摇摇头表不知,“我记性不佳,见谅。”
“小山这家伙从前老提您。”
“您?”我听着称谓倍感尴尬。
晏千山却是一脸的羞愧与愠怒,“思远你闭嘴。”怫然驾马,越过杵在原地的我而走。
姚思远耸肩笑笑,摸摸鼻子一脸赔罪。
我咬着下唇,面色煞白,幸好傅粉,但总归达不到腮如春桃。忽的喉头一痒,掏出帕子猛地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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