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想的,是一起林业局内部官员、园林企业、当地农民内外勾结进行的违法活动。因为情况比较复杂。朱柏良在电话里一时说不明白,等郭亮之后再说。
放下电话机,郭亮脱口骂出了一句粗话:“操他妈的,这些王八蛋想钱想疯了,竟然想出这么一个阴招来。”,连喝了好几口茶才将心里忿忿不平的怒火压下去。然后才开始继续批阅文件。
半个小时过去,到了约好的时间朱柏良却没有出现,郭亮却接到了对方的电话。朱柏良在电话里说他已经到了县政府大院里,正准备上去找他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上级的紧急通知:命令他立即带队前往金丰县。与当地警察一起围捕鼓动当地农民暴力对抗维持治安的警察并殴打县领导的犯罪嫌疑人。
郭亮大吃一惊,连忙问道:“殴打县领导?薛华鼎薛书记不正在金丰县检查工作吗?”
朱柏良说道:“正因为是薛书记、马市长在金丰县检查工作,所以市公安局对此事高度重视,不但将我们双清县的警察调动了,还有其他县的警察也在朝那里集中。那个青年人正在潜逃,我们负责封锁周围区域。等我回来再向你汇报那件事。”
郭亮说了一声不急先忙这件事再说。他缓缓地放下话筒,心里道:“这不是给薛华鼎一个下马威吗?……,看来金丰县的问题很严重,那些农民听到市委书记下来就开始闹事。上次在市开发区的投资上金丰县吃了哑巴亏,无数的钱扔进那个开发区几乎什么效益也没有产生,现在又是火力发电站项目征地的重灾区,看着蓉洱茶的价格一天天上涨,那些茶林被毁坏的农民怎么可能不生气?……,当马春华市长的亲信还真是麻烦事多……”
不久又有更详细的消息从金丰县传来:在薛华鼎等人在县政府会议室听取专家和当地政府官员就有关争取火力发电站落户绍城市的情况汇报时,不少耕地、茶园、房屋被征收的农民开始成群结队地朝县城出发,市公安局局长王展亲自去劝说农民回家,却被人用石头砸中了脑袋,现在重伤住院。
此外还有多名警察被殴打,有几个警察受轻伤。虽然警察抓捕了几名肇事者,但为主的犯罪嫌疑人却趁乱逃跑:先乘的士、再租摩托,已经逃往山里。
双清县公安局不但在两县的交界处设立了重重关卡,还派部分警力上山围堵这个穷凶极恶的家伙。
与此同时,双清县县政府也接到了上级的紧急通知,要求双清县政府马上派各级领导深入此次征收土地的农民家中,逐家逐户地做好农民的安抚工作,必须确保没有一个农民上街没有一家农户告状。如果再次出现群体上访事件,相关负责人就地免职。
县里雷厉风行地召开了会议,会上县委书记、县长都没有过多的啰嗦,几句话就把紧急通知的内容传达给了相关领导,然后各级干部迅速地奔赴自己分配的地区、单位。郭亮作为分管林业局、水产局、畜牧局的副县长,也在第一时间里到了这些单位,和这些局里的领导走访经济困难的部门或家庭,对那些家庭困难,平时嘴里流露出怨气的职工问寒问暖,很爽快地答应他们提出的一些合理要求。即使他们的要求一时无法兑现,郭亮和其他领导也尽量用商量的语气和对方协商,有时候甚至还拿出几百元钱来送温暖。这让职工们茫然不知何解:现在既不是过年,又不是过节,怎么送钱给我们?而且也不像过去那样有电视台的摄影记者随同,把送红包的镜头摄进去将来在电视台播放?
郭亮停留最多的还是林业局,因为今天金丰县闹事主要是由于征地导致,他相信金丰县征地农民闹事的有关消息已经传到了这里,也肯定有茶叶厂的农民蠢蠢欲动。虽然经过郭亮的努力,茶叶厂的征地已经很少,远远没有达到市文件所下达的征地面积,让不少茶农得到了实惠。但是,征地不是每家每户平均证的地,一条红线画过去,有的茶农没有任何损失,有的茶农却被征收了极大部分面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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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眼界的提高)
征地少的或者说没有征地的自然高兴得很,有的女人还在外面炫耀,说自己家的茶园一个月能产多少茶叶,按这个价格涨下去,今年要比去年增加多少收入,脸上的自得人人可见。而那些被征了土地、毁了茶园的农民看到这些人得意的样子可就不舒服了,不但恨那些征地的上级组织和永明房地产开发公司,连那些收入增加的邻居都恨上了。
有句话话说的好:不患贫而患不均。以前大家都穷的时候,邻居乡里相互之间的关系还不错,能相互照顾相互帮助,现在却开始矛盾重重。在这个关键时刻,如果再传来金丰县的茶农闹事,那无异于火上浇油。
郭亮不敢掉以轻心,带着各级干部走东家串西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不少茶农安抚下来也承诺了不少难以兑现的问题。不过,郭亮的承诺大多是嘴里同情,但却没有直接答复,极大部分问题都是答复先向领导向上级组织汇报,如果上级组织同意茶农的意见,他保证在第一时间内通知他们,帮助他们将自己该得的利益拿到手。
直到晚上九点多了,他才疲倦地回家。
第二天上午,郭亮又听到了有关金丰县闹事的进展情况:当地农民和警方发生了激烈冲突,造成警察多人受伤,包括市公安局局长王展住院,在混战中还有三名当地农民死亡。那个鼓动农民闹事的犯罪嫌疑人则在打伤保安之后逃跑,公安机关正在追捕中。
郭亮和几个官员目瞪口呆地听着这事,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农民闹事见多了,但把动静弄到这么大的却没有听说过,更没有见过。农民啥时候敢面对面地和警察对着干了?
朱柏良也打来电话证实了这个消息,他还告诉郭亮:他和他的手下还在围捕那个叫黄浩炜的犯罪嫌疑人。他还告诉了郭亮一件怪事:在电信局移动公司帮助下警察对手机信号进行了监控,根据技术手段定位,这个青年本来被众多的警察包围在一座小山上,大家都以为十拿九稳地抓到他。却不料他和一个当地青年竟然从众多警察重重包围中消失不见了,就如长了翅膀飞掉一般不见了,准确地说应该是蒸发成了淡淡的雾气跑了,因为他们就算有翅膀。人们也能看见他们飞翔的影子。
对此并不关心,只有点好奇的郭亮笑问道:“不可能这么巧吧,他们二个人是不是在你们包围圈成形之前逃跑的?”
朱柏良在电话里说道:“不是。四面八方早就被我们围起来,就是老鼠都难逃掉。我们好几只警犬也嗅到了他们的气味,可等我们的警察追过去,在路边就消失了任何踪迹。……,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被武警接走了。”
郭亮又问道:“武警?当时现场出现了不受你们指挥的武警?”
朱柏良说道:“是啊。当时我们围上去时,从里面出来两辆武警的吉普车。当时,我们有人还看了警车里面,里面可是没有人。不过。因为他们是武警,我们没有仔细看而已。……,如果是这么,情况就复杂了,或者说太莫名其妙了。武警为什么这么做?这可是包庇窝藏杀人犯。”
郭亮忍不住哼了一声,说道:“情况未必如此,你怎么就没有从另一个方面想?”
朱柏良一愣,脱口问道:“另一个方面,……,你的意思是……”
郭亮说道:“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觉得农民闹事有可能。但和警察面对面地对打不太可能。鼓动农民这么做的人也绝对不会是一个你刚才所说的年轻人。现在社会虽然有一些不平等,但并没有出现什么民不聊生的情况,特别是农民的生活水平在一天天提高,一二个农民铤而走险有可能,拖欠一段时间的征地款会让这么多农民和警察对打,还导致三名农民死亡。你信?反正我不信!”
朱柏良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黄浩炜可能是被冤枉了?”说着,他突然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深入地多想想,既然他在第一处地方鼓动农民打警察。出了死人的事情后怎么不逃跑,反而孤身一人跑到第二个地方又和永明房地产开发公司的保安斗殴?”
郭亮因为对情况了解的不是很多,不知道朱柏良嘴里的第一处地方、第二处地方分别是哪里,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孤身一人怎么又和保安打起来。按郭亮的想象,就算他不是真正的鼓动者,在第一处地方出了事之后,他也应该逃跑,暂时远离这件事,等事情平息之后再出来,怎么可能又到另一个地方打保安?难道他是故意惹火警察不成?
这个谜底直到二天之后的许昆山过来之后才彻底打破。那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许昆山打电话到郭亮的办公室,问他晚上有重要的应酬没有?话里的意思就是如果郭亮晚上没有非去不可的应酬就陪他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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