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就不信云州未曾传得哪怕一点风声到京都,你们的那些耳目呢,你们的那些门生呢?都是死的不成!”
“你们是官,母父官,你们内阁的每一个人,都去翻翻曾经写过的策论,哪个不是写得仁义礼法、黎民苍生,可如今你们眼底除了那点营私计较,哪里还记得自己笔墨曾写过的东西?”
“不敬礼法,罔顾苍生,何言为官?”
“你们,着实令孤失望至极!”
李元贞言辞犀利,如刀一般,尽数割在这些大臣的心上。
内阁大学士们冷汗涔涔,面对着帝王的诛心之问,无言以对。
俱是跪地一片。
唯有慕容信还坐在椅子上,她的手刚触到扶手,准备站起跪下,就听到李元贞的下一句质问。
“阁老,你可曾看过这百姓书,可曾听闻云州之祸?”
慕容信手一颤,立马站起,对着李元贞拂手跪下,“陛下,老臣……愚昧,这么多年皆被云州那些个畜生蒙在鼓里。”
此时此刻,谁敢应承一句知道。
李景霂眸色暗了几分。
殃及几万人的命案,不是一个郡守就能够堵住的,其背后,必还有主使。
云州郡守是慕容信的座下门生,也是她保荐推举的人选。
这么大的事出在云州,慕容信当真就毫无所觉么?
还有那些人口中山呼万岁的“圣主”,究竟又是什么人?
李元贞握紧东珠,“看来,你真的是老了。”
慕容信匍匐在地。
顾凉笔尖微斜,落下最后一个字。
看来李元贞今日是憋着火召集的内阁大臣。
这一顿训的,连楚玉都险些遭不住。
李景霂于信中说过,黑甲卫在云州还没有查出可疑的交易链。
那些人隐藏得极好,说明上面还有人护着。
所以只能暂行这敲山震虎之计,看看那幕后之人会否先自乱阵脚,从而暴露踪迹。
但无论如何,那些云州的百姓……算是得救了。
而且,这个消息,将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彻底让白云观修筑成皇家道观之事告吹。
连司天台都照样被骂,一堆尸位素餐只知溜须拍马之人,李元贞怎么还会愿意从那贫瘠的国库里拿出这么多银子,去造一个极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司天台的地方?
“楚玉。”
“微臣在。”
“孤封你为监察御史,命你走一趟云州,巡视民情,安抚云州百姓。
另,你从农司点人,以云州为试点,推行新政,重新丈田。”
云州的良田兼并已经到了黑吃喝的地步,出现了大批撂荒地。
既如此,不破不立,干脆全部推翻重来。
虽然,对于这血书上的云州百姓而言,这只能算是亡羊补牢之策。
楚玉临危受命,神色有几分动容,“是,微臣定不辱命。”
“二皇女于云州剿匪有功,整治贪官污吏有功,赏。
另,孤命你协调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尽快查清赭石一案,将贼人枭首示众。”
李景霂抱拳,沉声应道,“儿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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