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方寸大乱,而秦桑检查完了尸体站起,似是自言似是询问道:“熊亮为什么会走上二楼?”
书生咽了咽口水,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他自己走上来的?”
秦桑看了他一眼道:“熊亮的身材十分壮硕,身高足足有八尺,寻常人根本无法做到将他杀害再移尸到二楼,更不可能在不惊动我们的情况下做到这点。”
所以熊亮只可能是自己跑上二楼,不知被什么吸引到这间房门口,突然被凶手杀害。
可刚才她和杨遇在骆心慈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也在他们手上,其余四人在黑暗里根本难以辨别方向,在已经死了一个人,到处都是未知风险的情况下,为何熊亮会冒险跑上二楼?
再看另外三人面面相觑,都是一副吓傻了模样,于是秦桑直接走到熊亮的房里查看,又顺带着把尹五的房间也查看了一番。
就在她进去搜索时,杨遇一直盯着其余三人,默默记下三人的神态动作。
等到几人往楼下走时,杨遇同秦桑走在前面,靠近她小声说了句:“刚才你在搜寻房间时,尹五看起来很紧张。”
秦桑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几人回到了大堂,想到入夜前这里坐着的还是七个人,转眼就只剩了五个,顿时觉得心头悲恸,更多的是恐惧而生的凉意。
秦桑将烛台放下,沉了口气,看向谭秋莲问道:“你之前同熊亮吵架时,说你受他引诱犯了错,到底是什么意思?”
谭秋莲捂住脸呜咽,整个人抖如筛糠,然后哑着声道:“还有水吗?我想喝口水。”
于是秦桑去水缸舀了水递到她面前,谭秋莲仰着脖子一口喝下,闭上眼终于坦白道:“十年前,我已经和相公成婚,我在涵香客栈做厨娘,他则在外面做镖师。可是客栈里的马夫熊亮那时总是撩拨我,因为相公经常要跑镖,一走就是大半个月,我终于未经得起他的引诱,同他做了苟且之事。”
秦桑并不关心这些风月之事,立即问道:“所以起火那时,你并不在后厨,而是在同熊亮偷情?”
她当时听到两人的供词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骆心慈说她是看到谭秋莲往后厨跑,才迷迷糊糊跟着她跑过去,可谭秋莲却说自己在后厨看到了凶手犯案,还被凶手打昏。
熊亮的供词更是奇怪,他说自己发现有一匹马病了,所以离开马厩来找东家商议这件事,谁知正好撞到大堂内起火。可明明在书生的供述里,大门早被凶手给锁上了。
谭秋莲捂着脸难堪地点头:“后来官爷找我们询问,问我既然在后厨,就应该看到是谁犯的案。我那时心里很乱,很怕被人发现我不在后厨,和人偷情的事被揭穿,会让我相公知道。刚好他们都说是那个被烧伤的书生纵火,我就编造了个故事,说看到他偷偷拿走了桐油,我想阻止他却被他打倒在地,后来才辛苦逃出来。”
杨遇听得冷笑一声:“你怕自己的私情被戳穿,竟在这种大事上说谎,可知道会害了个无辜的人!”
谭秋莲双手抓着头发,满脸悔恨地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这些年我经常会梦到那场火灾,梦到那书生向我索命。因为那天他躺在我身边,无力反驳我的话,却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我一直都记得,记了十年。所以一定是他,是他回来找我们了……”
她似是精神失常般,浑身不住地发抖,最后竟眼皮一翻晕倒在桌上。
秦桑叹了口气,又转向其他两人道:“你们呢?都到了这时,也该坦白承认了吧,火灾之后被官兵审问时,你们都说谎了吧。”
这时书生突然站起,指着尹五道:“是他!我看到熊亮进过他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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