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巧,我呢,下午还有事儿,肯定没工夫在这儿守着。您看您老能不能帮个忙,找个伙计帮我看着点。不用别的,我的火很小,那满满一缸水要开的话,怎么也得到后半夜,我在水开之前肯定能赶得回来,耽误不了接下去继续下料的事儿。
您老就找个人时不时的帮我瞅一眼,别让火灭了,也别让火烧大了就成。”
看着眼前这个一脸谄笑的小子,陶老爷子有点无奈。这小在显然没把这件‘厨界’盛会当成啥大事儿,都这时候了还开小差。
但是没办法,既然张劲已经这么说了,陶老爷子也不能不近人情,只能点点头应了下来。嘴里还不忘了叮嘱着:
“小张,让我找人帮你看火头,这自然没问题,但你可也得看着点时间,可别拿这儿不当事儿,给耽误了啊!”
“行,我保证,绝对不会耽误事儿,只会提前不会拖后!”
见这老爷子答应了,张劲立马拍着胸脯保证,然后又嬉皮笑脸的和其他明天‘参赛’,此时正各自在自己灶头上忙活的大厨们聊了两句后,就拍拍屁股溜之大吉。
看着张劲离开时,这刑满释放似的得瑟样,陶老爷子苦笑摇头。洗了把手后,就向张劲架着大缸的那间dúlì厨房走去。
……
陶老爷子很有些‘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古君子风范,既然他接受了张劲的委托,他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因为陶老爷子老早就开始准备,如今早已准备齐全,空闲时间实际上倒也很多。
所以,他也没有找人代劳,干脆自己担负起张劲所托的任务来,每隔个一个小时、半个小时,就溜溜达达的转到这间已经被自己反锁了的dúlì厨房来瞅瞅。
初几次,陶老爷子倒是不觉着啥,似乎无论是火还是缸都没啥变化。毕竟那么一大缸足有近吨重的水,架在张劲调节的并不很盛的文火上,别说沸腾,就算是让它热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
但是……
晚上七八点钟,大缸已经在文火上架烧了仈jiǔ个钟头之后,当陶老爷子时隔一个小时后,再次来到这间dúlì厨房的时候,刚一开门,还没等迈步进屋呢,就差点眼睛一翻,厥过去。
接着,陶老爷子就跟中了枪似的,双腿交错飞快的踉跄出七八步。一直退到好几米外的走廊另一端,这才止住脚步。然后,就手脚飞快的打开了窗户,趴在床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一阵阵的干呕。
却原来,张劲这一缸的水终于热了,虽然离沸点尚远,但是已经开始冒出袅袅的蒸汽,并隔三差五的顶起一下盖子,逸散出一点来。
就是这么一点点根本不可见的蒸汽,就弄的满屋子都是味道。而且,这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够忍受的程度。那是一种极为刺激、尖锐到极致的羊膻味儿。
这种强烈的膻味儿别说是陶老爷子,就算是最嗜吃羊肉,每天与这类味道为伍的蒙族牧民、藏族牧民、维族牧民也吃不消。陶老爷子甚至认为,那味道的威力有可能可以与违禁的化学武器——芥子毒气相媲美!
就凭这味道,就算是进了刑讯室当刑具用,也不会比老虎凳、火烙头的危险级别低!至少,如果陶老爷子被绑在刑讯室里,老虎凳、火烙头、皮鞭沾凉水,或是喝一口这味儿的汤,让他挑一种受刑的话,陶老爷子绝对不会选最后一项。
深吸了好一会儿窗外清冷的空气后,终于从剧烈的‘打击’中清醒过来的陶老爷子,第一个想法就是——小张的这道汤肯定是搞砸了!这种膻味儿没有人能下的去口,也没有人有那个狗胆去下口。
于是,陶老爷子连忙一边干呕着,一边拨通了张劲的电话。
此时,张劲早已经接了深市前来的几位死党及其家属回来,陶老爷子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正在家里摆上家宴,推杯换盏的招待这帮子吃货呢!
电话接通,陶老爷子也顾不得那头为啥那么嘈杂,火烧火燎的说:
“喂,小张么?你赶快过来吧,你的那缸东西可能是出问题了,满屋子的膻味儿,恨不得能杀人!怎么办啊?”
这边儿,肩膀上夹着电话的张劲,和肖飞碰了一下碗,把满碗的‘名将’一仰脖一饮而尽后,这才倒出空来和陶老爷子说话:
“膻味儿?很膻么?有没有你说的‘能杀人’那么夸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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