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姐儿行行好,容我见见葛老。”桃花也不怒,依旧笑嘻嘻的。嘴上说是请求,可手下早就扒开篱笆门三两步进了院子。
喜春秀眉一拧,忙拖着扫帚上前来拦,刚半扬起扫把眼色突而就愣了,脱口而出,“这是谁?”从不曾在村里见到这般漂亮的人,那自诩貌美如花的秦晚也没眼前人半分姿色。她这是见鬼了?这丑女与少年并排一站,少年简直乃人间绝色。
“是我姨妈的大伯的邻居的侄子。”她抿嘴咧笑,身子却挪了一步挡在雪色跟前。哼,花了她九百个铜板,以后别人看一眼也得付钱。
知道白桃花在搪塞她喜春却还想再看,不过见对方刻意挡着未免自觉没趣,遂冷哼一声往屋里喊了一句,“爷爷,来看病的了。”
连着叫了两声,葛老才拄着拐杖慢悠悠的从里屋挪出来,站在门口瞥了他俩一眼,招招手这才让他们进了屋。
屋子又暗又黑还带着浓郁草药味儿,她扶雪色坐下,向葛老表明了来意。喜春凑着看了两眼就被葛老支出去了,临走前十分不悦瞪了她一眼。呃,关她屁事,有种瞪老爷子啊。
葛老慢慢拆了雪色覆眼的麻布,眯着眼睛看了许久才开口,“伤了多久了?”
“昨天早上,晚上帮他简单处理了一下。”她跟着仔细看着雪色结着血垢的眼角,有一瞬间很怕他真瞎了。玉塑如画的面孔,真瞎了眼睛,实在是可惜。
雪色抿着薄唇,一张俊脸冷静得好像不管他的事,身子任由他们摆弄。她触及到他冰冷惨白的手时,她突然意识到他其实在害怕。什么都看不到沦落异乡,才是个十多岁的少年,怎会不知害怕。母性本能驱使她一把抓住那只惨白的手,想了半天吐了句,“你放心,不会死的!”
少年端了良久的冷色突而噗嗤笑出声,“我知道。”
嘴角微勾,眉梢堆笑。少年清越嗓音如沐春风,温然如梦。这是她头一回见他笑,清清淡淡,敛一世绝色出尘。
作者有话要说: 小忠犬笑啦~~~~
☆、求药
葛老冷凝着神色盯了雪色的眼睛瞧了许久,悠悠地才从里屋摸出一个青瓷瓶子,用棉花蘸着小心给他上了药。
东方开始透了粉色曦光,柔柔弱弱越过桃花碎了一地。
她坐着屋檐下的竹凳子,撕了小青叶子专心喂脚边的小黄鸡。老头子倚着拐杖,思量片刻才沉声道,“他的眼睛我也无能为力。”
小黄鸡叽叽喳喳围着她啄青叶子,她闷闷又撕了两片才恍然抬了头,不咸不淡哦了一声,继而才道,“劳烦葛老了。”说完遂起了身,掸了掸身上的碎青菜沫子咧了个笑意。
她逆着光去看屋里安安静静的少年,多少心底有几许酸涩。
刚要抬步进门,葛老唉了一声又拉住她,“莲安城有位梅先生,此人医术精湛,若能向他求药,倒还有半分希望。”这白家姑娘他先前还去瞧过几回,病怏怏的,他还曾直言命不久矣。如今倒这样生生立在面前,他心中暗叹,也就生了几分怜悯。
“葛老的话桃花记着了。”她松了口气,才进屋扶出少年。
临走前葛老将那个青瓷瓶子塞给她,喜春在一旁看得咬牙切齿。她自当没瞧见,不要白不要,瞧方才老爷子上药的模样,这瓷瓶好像还挺值钱的。她装模作样客套了一回,暗喜揣到了袖子里。
两人走远,葛老头才慢慢往屋里去。只盼二人有幸可以求到梅先生的药了,只是,向梅先生求药者须备黄金玉石,琉璃珍宝,否非值钱宝器,梅先生是绝不赏脸的。
那俩孩子,三两天,黄金玉石?难。
就是可惜了小子的眼睛了。
葛老头叹了口气,摇摇头。晃悠悠的又回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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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是拿到了药膏,她也舒了半口气。一路将雪色送回茅屋连同青瓷一并交待给秀才爹,她便从屋里网罗出一块麻布,一堆缺胳膊断腿的锅碗瓢盆。麻利抱到井边一一洗刷干净晾干,又将屋里唯一的烧水壶舀满水,砂糖、薄荷叶子、昨儿个摘的半篮子野莓也都一一备全了。再次招呼了秀才爹,随即便连背带抱总算是出了门。
摆摊的事昨晚她大致与秀才爹交代过,连夜还为看家两人备好了饭食,出门前揣了俩饭团倒没什么不放心的。
“沈家婶子好。”“张大爷这么早就下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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