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于淮舟没忍住笑了一声,又觉得没有面子,抬起下巴正色道,“咳,那也是我意哥儿给笃笃买的,关你殷渔什么事儿呢?”
“哥哥出心还出力。”殷渔一手提着于淮舟的外袍和鞋子,另一只手将于淮舟在肩上扛了起来,头也不回的朝主卧门口走去,温声道,“小九,吃饭。”
“来了。”谢意应着话,躺在榻上偏头看着那小霸王用力击打自己师兄的身影,唇角不自觉就带了笑。
有亲人在身边的感觉,真的很好,这与心悦是不同的感受,是并行不悖的。
那小蛇为何就是不明白呢?
爱不应该是一把要切断对方所有关系的利锯。
夜风吹过院前密竹枝,檀香气从浴房内阵阵飘来,浴房打开,白色的雾气便一股脑儿钻出了房门。
“小九,来。”
殷渔和于淮舟早就净完身,坐在院中晒着月光,两盏清茶,一杯药汤,一碟今日从采芝铺买回来的茶糕,殷渔对着浴房前的谢意招了招手。
谢意印着自己的长发,抬步朝院内走去。
大手推着那还算清亮的药汤朝前,殷渔温声开口:“百合合欢水,现在服下,一会儿师兄给你按按神门、百会,今夜睡着舒服些。”
“意哥儿,我帮你印发。”于淮舟站起,将谢意按到空椅上坐下,接过他手中的长帕巾,将那墨色长发理到椅子背上,用帕巾一点一点印着,垂眸看着谢意喝药汤,“这个味道如何?”
“还好。”谢意弯了弯眼睛,“有些微苦,比早上那药汤好得多。”
晚食吃的清淡,谢意没吃多少。
今日除了净身,他几乎一直和殷渔、于淮舟二人待着,到现在也没有再反胃。
“喝完便上去吧。”殷渔站起身,“身子不舒服,给你按完了你也早些休息。”
神门按完,便是百会,于淮舟在一边儿看的认真,直到榻上那清瘦小道士呼吸均匀。
被角被掖好,殷渔牵着于淮舟出了主卧。
“哥哥,其实不要也可以。”走廊上,于淮舟晃了晃殷渔的手忽然开口说,“咱们现在就很好。”
“怎么忽然想通了?”殷渔抬手搂住于淮舟肩膀,将他朝自己怀里拢了拢。
“咱们这次去尸陀岭,不论如何要想办法将意哥儿的病治好。”于淮舟抬起胳膊环上殷渔的腰,“把意哥儿照顾好,咱们一家人好,就很好。”
大手揉了揉于淮舟的脑后,殷渔在他额前落下一个轻吻。
啪嗒!
景湖镇口,一道高大身影从一旁高树上飞身而下,落在地面上惹得周围起了一阵黄沙雾。
蒋霁满头都是汗,口中还喘着,丹凤眸中却亮闪闪的。
“先生。”他扯了扯身前斜挎着的包袱,口中喃喃着。
两日的路程,被这卷毛小蛇缩短到一日,他蹲在地上歇了一口气,再没了力气飞身上树,起身便朝长街末尾那偏院狂奔。
嗓中涌上些血腥气,光靠鼻子供应不上他急促的呼吸,蒋霁大口大口吞着这夜风冷气。
直到街尾偏院出现在眼前,蒋霁才降下些脚步,开始打量自己。
身上全是汗,臭烘烘的,裤腿上还全是泥巴,蒋霁觉得自己像一条没人要的流浪蛇。
“先去,蘅芜苑后院那儿,洗洗。”蒋霁大喘着气,心中有了主意,转身朝神鱼桥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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