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杏眼送着那负气而走的蛇妖远去,收回时却对上了那双严肃的柳叶眼。
“难道小九怪师兄?”殷渔依旧温和诉说,语调却委屈起来,“师兄不过逗他玩玩,谁知道那蛇妖如此坏性子。”
“。。。。。。”
朱樱唇瓣张合好几次,最后到底是被殷渔那故意为之的无心模样逼得无话可说。
可是等到谢意坐回竹椅,长指携起茶杯,还是决定说两句:“师兄知道阿霁是个坏性子的,经不得旁人逗弄他,何必故意惹他。”
“他出手便不知轻重,若是一不当心真叫师兄受了伤,师兄叫小九怎么办呢?”
以情绑架,就当以情克杀。
“哼。”殷渔轻笑一声,心中自然是开心的。
自个儿养的这巨长团子,果然是个机灵的。
“主子。”阿蟒面前落下阴影,抬头看去,看到了蒋霁宽阔的背脊,“……”
丹凤眸依旧盯着院内那恪守边界规则的两个道士,嘴角越拉越低。
阿蟒见此,唇瓣抿紧,他实在不知如何与蒋霁开口,思虑一番,决定转身离去。
“你刚刚在讶异什么?。”
身后传来自己主子平静的声音,阿蟒脚步一顿,感受到了身后那审视自己的视线。
“……主子。”阿蟒回身,在原地踌躇一下,到底还是朝蒋霁走去。
“很为难?”蒋霁垂眸瞥他一眼,“我耐心有限,你应该也清楚宫中的规矩,不必我多费口舌吧?。”
“……”细长蛇眸被长睫心虚的遮掩,阿蟒背在身后的手互相扣了扣,“嗯……”
院内只剩下两个道士谈论的声音。
宿野一直注意着那被蒋霁身影几乎完全遮住的娇小身影,目光留在了阿蟒那未被遮盖的衣角。
“黑金藤蔓。”阿蟒抬眸,眼中呆滞,同时吞咽了一口,“之前银环伤口上的味道。”
院内依旧是只有道士谈论的声音。
阿蟒没等来预料之中的狂风暴雨,他抬头,开始仔细察言观色。
蒋霁嘴角朝上弯着,侧头看向了高出院墙外那安静的像彩画儿一样的密竹。
无缘无故对那蠢鸟的敌意,并不完全来自于对自己那宝贝道士的占有欲,他早就猜的八九不离十。
如今心中所想被阿蟒证实,自己的确是雀跃的。
若是自己那是非分明的宝贝道士知道,他那故作姿态的蠢鸟师兄是如此恶劣行迹之人,自己是不是会在他心中比那蠢鸟更胜一筹呢?
蒋霁转身,看向院中那面上带着淡笑的长发黑袍道士,丹凤眸中从未有过的和善,嘴角也微微弯起。
哼,蠢鸟便是蠢鸟。
金乌悬挂在西侧微红的天空中。
殷渔今日瞧蒋霁,越瞧越不对劲,不论是午后与小九闲聊时,还是如今傍晚院内几人一同在正厅热茶谈天时。
那双平日里充斥着仇恨冷漠的丹凤眸里,今日难得的和善,还带着几分笑意。
小九的这条蠢蛇,又在打什么主意?
反正断不是什么好心思就是了。
丹凤眸中不失得意之色,蒋霁隔一会儿便瞧一眼那金乌,心中期待夜色的来临。
可那轮金日移地缓慢,一点一点朝山边下挪,就快将他的耐心挪完。
他已经迫不及待,在夜幕中与他的宝贝道士单独相处时,揭开这黑鸟伪善的面纱。
先生如此疼自己,以后断断不会再与这黑鸟这般亲近了。
没有了这黑鸟,自己就是先生心中的唯一。
先生是他蒋霁的,也只能是他蒋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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