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个月的领罚总算是完了,可是没过多久,就是那一年的年终后,容少爷又来了祠堂领罚……”金管家继而提起紧接着的一场刑法,“那又是足足十个月的家法!”
蔓生再次开口发问,“所以剩下这一百鞭,就是在那个时候罚的!他犯了什么错,要来受罚?”
“我也不知道……”金管家摇了摇头,唯一可能便只有,“只记得那年老太爷突然过世了!”
蔓生却依稀记得,初赴楚冠廷的宴席,他曾经所言,“外边传言,尉老太爷的过世和他有关,是真是假?”
提起老太爷过世之事,金管家也是时候询问起元伯,“老太爷犯病之前,最后一个见的人就是容少爷,后来老太爷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也是指着容少爷喊……”
“他喊了什么?”蔓生惊愕追问。
“老太爷喊,你走,你快走……”金管家念道,“那样子就像是心愿没有完成,一气之下过世的……”
竟然是死不瞑目!
可怎么会这样?
蔓生心中想不明的事情实在太多,就在失神之际,窗外拂晓初晨将至,蔓生立即让金管家先去休息。
杨冷清也未曾入睡,就在外边的厅堂里抽烟。
待他们谈完,杨冷清这才沉声道,“我想,他之所以会这样做,是为他的徒弟今后留下靠山。再怎么不济,尉家也是名门世家,真有事相求,总不会置之不理。”
终于安静下来的房间里,蔓生独自来到镜子前方。
她将衣服脱去,转身将背对向镜子。
待她回头,瞧见背上的伤痕淡去痕迹,她怎么从来没有想过,其实当年不是十鞭……
可是,如果他是这样的用意,为什么始终没有宣布?他现在已经被判死刑,还顽固死守不肯开口!
还有尉老太爷当年的过世,如果和他无关,他又为什么要再次领罚?
一切缠绕而起,却仿佛念上一生的佛经,也参不透那心机算尽。
窗外天色已亮!
距离上诉期结束,只剩下三日了!
……
北城监狱里,那道身影从探视厅门里缓缓走了出来。
他不时咳嗽着,那张脸庞自北城入冬后,就一直苍白没有血色,如今更是寡淡惨烈。虽五官醒目俊俏,可这么瞧着实在是静心!
等到尉容隔着窗户入座,赵非明急忙取过话机,宗泉接过开口,“容少……”
“我没事。”尉容微笑应声。
宗泉眉眼之间全是忧心,“金管家昨天夜里连夜到了北城,那件事只怕是瞒不住了……”
却像是早就知晓这一回定是瞒不住,尉容只是淡淡道,“既然已经知道了,也拦不住了。”
“容少,杨少爷虽然没有直接派人,可他其实还是帮着蔓生小姐……”宗泉接着道,“蔓生小姐她说,就算是打断了她的手脚,不到最后也绝对不会罢休!”
“而且,她也见过了容家七爷……”宗泉将所知一切全部道出。
尉容默然听闻,他又是轻轻咳了几声。
赵非明在旁着急喊,“容少,您要保重身体!”
“容少,任翔回了海城,公司一切太平,您只管放心!只是您一定要保重好身体……”宗泉更是焦灼万分,他只得道,“别让杨少爷担心,别让蔓生小姐担心……”
“没有几天日子了,我会保重好自己。”尉容回声,倒是十分配合,再没有了往日的倔强固执。
“容少,那蔓生小姐那边……”宗泉也不知要如何是好。
尉容握着话机沉默了半晌,他这才幽幽道,“从她回来那一刻开始,一切就已经错了。”
那是人算,却不如天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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