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马士香看见,连忙让着坐在一处,笑问道:“怎么一去三天,不见踪影?”
TT道:“前天是到天津去了。昨天家父宴两个公使馆里的馆员,要我作陪。”说到
这里,TT忽然觉得说出实情来,脸上一红。连忙改口说道:“今日我就打算去找你
呢,不料先就在这里碰见了。”马士香都听在心里,说道:“这里嘈杂些,不如还
是到我那边去坐罢,也可以自由谈话。”TT道:“刚来,坐一会儿,忙什么呢?”
马士香听她这样说,分明是愿意去的了,只得又耐下性子,陪她坐。一会儿工夫,
走来两个时装女子,和TT好像很熟的样子,笑着和TT道:“密斯邓。”说到这里,
TT把眼睛对她一望,她会意,就不说了。马士香在一边看见,心里恍然大悟,这TT
女士一定就是前任邓次长的女公子。不过她为什么要隐藏姓名起来,这却不解。这
个问题,只好搁在心里,留着慢慢地来问她。交际场中,时间最易混过去。一会儿
工夫,就是十二点钟了。马士香当着TT的面,已把怀里的金壳表,掏出来看过了两
三回,最后忍不住说道:“可真不早,我们走罢。”TT看他这样,笑道:“怎么这
样坐不住?”也就没再迟延,又和马士香共坐一辆汽车到惠民饭店来。刚刚进门,
却有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站在楼梯边,对TT轻轻喊了一声“三小姐”。TT和马士
香并肩走着,一路说着话上楼,却没有留心。到了马士香房里,马士香也笑着喊了
一声“三小姐”。TT道:“你怎样知道我行三?”马士香道:“刚才楼梯边不是有
人叫你三小姐吗?”TT道:“没有呀,我怎样没有听见?”马士香道:“我亲眼见
的,怎说没有?”TT道:“像个什么样儿?”马士香道:“矮胖个儿,穿一件蓝布
大褂。”TT用手撑着腮,想了一想,笑道:“更不对了。哪有这样的人会认识我?”
马士香见TT不相信,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也就搁下,没往下说。却笑着问道:“今
天洗澡不洗澡?”TT斜着眼睛,对他一望,笑道:“你管咧。”马士香看见她撒娇,
浑身都要痒起来,一手拉着TT,便一同坐在睡椅上。马士香低头看见手上的戒指,
就取了下来,拿着TT的手。TT道:“这戒指你爱不爱?”马士香歪着脑袋,一直看
到TT脸上去,说道:“我怎样不爱?”TT道:“你既然爱这个,我可以送你。不过
这一个戒指,有点特别的缘故,明天我准再挑一只比这好的送你。”马士香不料他
开口就送这样的重礼,心里倒是扑通一跳,笑道:“我那就先要谢谢。无以为报,
将来令尊大人要活动起来,我多少可以效劳。”TT笑道:“你说我父亲是谁?”马
士香道:“你以为当我真不知道吗?”TT道:“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猜错了。”
马士香道:“我是个福尔摩斯,只要和人一见面,就要看出他是什么人,何况我们
已经很熟呢?”TT听他的话,也就没有再辩,不过一笑。马士香心里一想,这决是
邓次长的小姐。日前好像听见人说,邓某有外室,这许是外室生的,所以不肯露姓
名呢。自己这样想,越猜越对,不敢小看TT,客客气气的和她说话,直谈到夜深。
高等的旅馆,大概总是把下午当早上的。他们十二点钟起来,将房门一开,一
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挨身而进。TT看见那妇人进来,脸色都变了,愣着站在一边。
马士香莫名其妙,也愣住了。那妇人走上前和TT请了一个安,叫了一声三小姐,TT
哼着答应了。那妇人回转身来,又对马士香请一个安,马士香只得苦笑了一笑。那
妇人然后面对着TT,恭恭敬敬站在一边。TT这才开口说道:“李妈现在哪里做活?”
马士香听她这样说,才知道是TT家里的一个旧仆。看那妇人身上穿着粗哔叽褂子,
干干净净的,手上还带着很粗的银镯子。并不和普通老妈一样,梳那种翘尾巴的头,
她却是挽着的辫子头,漆黑的头发上,斜插着一根金挖耳。只看这一点,知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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