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傍晚的田野间,一个贫苦的男子和一个贫苦的女子,低头站着,合着双手,远处,教堂的钟声正在响起,那有些苍茫的黄昏,那么善良的男人和女人,劳作了一天,晚钟响起时,他们在祈求上天给予他们更多的温暖!
这悲苦的生活,有欢喜,亦有平和!画面上的男人和女人没有抱怨,只有对生活的热爱和向往,就像米勒,他说,生活是悲苦的,我决不忽视春天!即使悲苦不存在了,米勒也会把它们重现在纸上,因为,那些悲苦是那样的迷人和壮美。那些画里凝重的忧郁是如此之美!悲伤一直是米勒的朋友,但也给他带来创作的源泉,艺术从来不是一种消谴,更多的时候,它是一种斗争一种挣扎一种纠缠不休!而米勒一直为生活的困苦和不断向艺术的攀登而苦恼。为了还米店的钱,他不得不卖掉了《拾穗》,我无法想象卖掉这副画时他的心情,而买他画的人并不喜欢画,只不过是为了可怜他,想让他一家有饭吃,所以只出了几个法郎!
几个法朗!
如今,当我看到这幅《拾穗》,我的眼里充满了泪水——在秋天的田野里,三个穿着粗糙破旧衣服的女人,大概是没有钱买米,所以,拾地里落下来的麦穗,拿去煮粥吃!家里或许和米勒一样,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有快要生产的妻……这些低层生活的人们,米勒对他们怀着慈悲!甚至有悲壮!所以,当那些法国学院派的画家看到米勒的画,都说他土得掉渣,是个土包子!就连米开朗基罗也说他是老夫子!他见了生人紧张、羞涩、口吃,但是,当他遇到知音,他马上又会恢复他敏捷的思维和风趣的谈笑风生……这是真正的米勒,大地之子米勒,他不会为自己画这些z最低层的人而羞愧,因为他与他们息息相关,与他们血肉相连。
陈丹青在写到一个画家蔡国强时盛赞他的一句话是:他就是一个地方艺术家!为什么要附庸风雅?为什么要把一切艺术搞得形式无比华丽?米勒从来是自然的,慈悲的。
慈悲,那是怎样一个完美的境界啊!
而穷苦了一生的他怎么会想到在他死后他的画会价值倾城?那张《晚钟》一千法朗就卖掉了,他兴奋得带着孩子们坐火车去旅行,后来这张画被一个美国人以五十五万三千法朗买走,而现在,它几乎是无价之宝!
贫穷了一生的米勒,大地之子米勒,始终坚持为永远而画,永远是什么?永远绝对不是哗众取宠和华丽的堆积,永远就像一张自然的风景画,怀着深深的欢喜与惆怅,就像米勒在一篇文章中说到的:我看到了蒲公英的光环,太阳在云层放射出光芒,我看到了田野中的马群……而我看到了米勒,看到了他独自走在大地上,素朴,光芒,带着大地之子的微笑,永远,自然,慈悲,壮丽!
优雅地老去
更新时间2009…7…3 15:11:07 字数:1541
优雅是件很难的事情,比矜持难,比无赖也难,矜持能装,无赖更容易,不要脸就会无赖了。可是,优雅不行,优雅要气质,要资历,要岁月沉淀,要那份从容和风淡云轻闲云野鹤。
优雅地老去就更难。老了,难免长了皱纹,衣服也不讲究了,妆也不化了,也说东道西了,也忘性大了,所以,翻着旧照和别人说,看,他年轻时追求我,我不同意——因为老了,所以,也许什么都可以原谅?
记得小区里有个老人,一头银发,大红的衣服多,瘦,时常穿牛仔裤,我喜欢她走路的样子,不老态,一点也不。见了年轻人,总会明媚地问好,她的心态好,非常让人心仪。
还记得看过一本书,孙梨的散文,写到老,他说,“如果老了,我就什么也不干,发发呆,因为没有年轻时的睿智和聪明了,所以,我什么也不写了。我怕留下垃圾文字,我不让人笑话,我要优雅地老去。”
看到这里,我叹息一声。大道低回,这于一个作家来讲多么难得,如果我没有了才情,我宁可闲置,什么都不做,我怕会越写越烂。我想起张爱玲来,盛年只两年,此后,慢慢余生,几乎都在搞翻译工作,为了躲避媒体,她一次次地搬家,她愿意一个人享受上帝赠她的孤独,这种老去,是贵族式的优雅。
我还看过一张画,我忘记是哪个大画家画的了,他穿着袍子,呆呆地看着脚下的纸屑,外面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脸上有表情也没有表情,很散淡,他和那些阳光融化在一起,我知道,那种老,很优雅。
老去很容易。优雅很难,每个人都会老,每个人都怕老,可是,终究会老,只是如何老下去的问题,很多人,糊里糊涂地就老了,一把皱纹了,罗里罗索了,老得很不细腻,老得很粗粝。
那些半老更可怕,更能检阅光阴如何刀削斧刻在脸上。
张曼玉是妖精,总是那样精致的脸,不,不能光说是法国化妆品的作用,哪个明星都用化妆品,都舍得用极致的化妆品,可是,张曼玉不像四十多岁的,她举手投足,没有年龄。
王祖贤就老了,老得松松垮垮了,没气场了,托不住了。张曼玉始终有一处气场在托着她,很神秘,很说不清,这些半老徐娘们,她们俩个是极端,一个永远不老,一个迅速地老了。
我能想象张曼玉八十岁的样子,一定还是个妖精一样的老太太,看不出年龄,就像我去香港时参加了一个宴会,我看到一个披着红色披肩戴着珍珠项链的八十岁的女人,她哪里像八十岁啊,一头卷卷的发,不黑,亦不白,是刚刚正好的那种颜色。她手上戴几克拉钻戒,手背上印了蓝色小蝴蝶,眼睛大而迷人,眼睛大的人容易有眼袋,可是,她没有,好象还只有五十岁,冲我嫣然一笑:看,我的蝴蝶好看么?
当然好看。这么精致的女人,八十岁了,还有在手背上印上蝴蝶才来参加晚宴,而且迷人地笑着,问我们有爱情没有?她说,爱情是个好东西,可以让女人看起来年轻十二岁。
她轻声与我们交谈,英语、印尼语和日语混杂着,并且轻吻年轻男子,我旁边的男子六十多岁,哈哈笑着与她开玩笑,说她老不自重,她也笑着:我年轻时活得太严谨,八十岁再不轻薄,来不及了。
我喜欢这种老不自重,优雅得十分有道理,是另一种雅致,别有风味。
临别她飞吻我,然后把手轻轻放在嘴边,再轻轻地吹一下,亲爱的,接住啊。
我眼睛差点湿了,这是怎样的童心?我们约了明年再见,她说要带蝴蝶给我,也给我的手上印上蝴蝶。
我知道优雅地老成这样需要仙风道骨,可是,我宁愿努力地去老,就像明知思君苦,还要苦相思,就像知道爱情有时不过是一场盛大的烟花,还是要努力地去开去绽放,那么,我也希望优雅地老去,老出风骨,老出一锅汤,也老不自重,也在自己的手背上印上一只蝴蝶,我也要穿红,红得不能再红的红,到那个时候,我知道,我一定比现在还要美还要妖。
为什么不呢?如果,如果自己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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