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这叶似的船儿,飘游在这万顷茫然的碧波之上,月光照的如白昼。你站
在船头仰望着那广漠的天宇,夜风吹送着你的散发,飘到我脸上时我替你轻
轻一掠。后来我让你坐在船板上,这只无人把舵的船儿,驾凌着像箭一样在
水面上飘过,渐渐看不见那一片柳林,看不见四周的缘岸。远远地似乎有一
个塔,走近时原来不是灯塔,那个翠碧如琉璃的宝塔,月光照着发出璀璨的
火光,你那时惊呼着指那塔说:
辛!你看什么!那是什么?’
‘
在这时候,我还莫有答应你;忽然狂风卷来,水面上涌来如山立的波
“
涛,浪花涌进船来,一翻身我们已到了船底,波涛卷着我们浮沉在那琉璃宝
塔旁去了!
我醒来时心还跳着,月光正射在我身上,弟弟在他床上似乎正在梦呓。
“
我觉着冷,遂把椅子上一条绒毡加在身上。我想着这个梦,我不能睡了。 ”
我不能写出我听完这个梦以后的感想,我只觉心头似乎被千斤重闸压
着。停了一会我忽然伏在他床上哭了!天辛大概也知道不能劝慰我,他叹了
口气重新倒在床上。
LMC
《“殉尸”》
我怕敲那雪白的病房门,我怕走那很长的草地,在一种潜伏的心情下,
常颤动着几缕不能告人的酸意,因之我年假前的两星期没有去看天辛。
记的有一次我去东城赴宴,归来顺路去看他,推开门时他正睡着,他
的手放在绒毡外边,他的眉峰紧紧锁着,他的唇枯烧成青紫色,他的脸净白
像石像,只有胸前微微的起伏,告诉我他是在睡着。我静静地望着他,站在
床前呆立了有廿分钟,我低低唤了他一声,伏在他床上哭了!
我怕惊醒他,含悲忍泪,把我手里握着的一束红梅花,插在他桌上的
紫玉瓶里。我在一张皱了的纸上写了几句话: “天辛,当梅香唤醒你的时候,
我曾在你梦境中来过。 ”
从那天起我心里总不敢去看他,连打电话给兰辛的勇气也莫有了。我
心似乎被群蛆蚕食着,像蜂巢般都变成好些空虚的洞孔。我虔诚着躲闪那可
怕的一幕。
放了年假第二天的夜里,我在灯下替侄女编结着一顶线绳帽。当我停
针沉思的时候,小丫头送来一封淡绿色的小信。拆开时是云弟奇给我的,他
说:“天辛已好了,他让我告诉你。
还希望你去看看他,在这星期他要搬出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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