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道门中人更厉害的玄门之人了。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或者如果不是丧失理智,可没有一个倒斗手艺人敢粘这种墓的边。我怀疑东方朔的墓也许也不是秘密,只不过像我这样反应快的人在发现这点后,立刻退了出去,才保了一条小命。我虽然叫东方端华,可也不能指望我老祖宗从棺材里爬出来保我平安啊。何况我看以我那倒霉的运气,它从棺材里爬出来掐死我倒是有可能。然后呢?我怎么对付它?放一把火把它烧干净?还是把它打散架?心里怪怪的。要是换了一个月以前,我肯定心安理得——反正死人始终是死的,我活人还得活不是?就算祖宗天上有灵也不会责怪我,毕竟不想绝后就得我活着。谁让您居然和那神秘的蛊尸扯上了关系,偏偏又有一面和您相关的镜子呢。可是自从那个奇怪而荒唐的梦境出现之后,我心里就怪怪的。毕竟在那个梦里,“我”就是东方朔。“端哥,就是这里吗?”一个矮小而深悠的山洞,里面还传来一股腐败的气息。它隐藏在树藤之下,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但是就这样的一个山洞也称不上有什么神秘的地方,千百年来恐怕光是猎人就不知道发现了多少次了。我一把拉住了小蔡:“别往里面走!路不是在里面。”“那在哪里?”“就在外面!”我伸手揭开了旁边的树藤,石壁上有一条很深的缝隙,那狭窄程度也只能让蛇之类的东西钻进去。“妙!!”罗六指连连点头,“旁边就是可以让一个人冒腰进去的山洞,这样谁还会注意这个石头上的缝隙。”“别高兴得太早,我当年研究过了,这机关只能在里面开,外面根本就没有。”“那怎么办?用炸药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别忘了,古墓入口是最忌讳用炸药的。”“那怎么办?”“我就是在想,城里面不能用炸药——就算用了,也不见得能把那洞口找出来,要是地下水全部涌出来,我们就闯了大祸了!可这里好歹还有用的可能吧!”“东方,你小心,这里好像有——”“怎么了?”我回头看罗六指,这时候我忽然看见他脸色一变,以极快地速度把我往后面一拉,我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往后面倒了过去,同时我感觉右手虎口的地方忽然一痛,然后是一麻,好像被什么东西咬到了。耳边只听见小蔡大喊了一声,然后就是他抽出伞刀来四下乱劈,一边劈一边跑。我感觉罗六指拉住我颈子后面的衣领就往后猛退。眼前好像有什么灰白色的条状物飞舞,我又感觉到右手虎口那里热了一下,既而痛起来,立刻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连忙挣开罗六指的手,大喊道:“不要慌,我没事?”这时候我们三人已经退后了几十米。我仔细一看,面前地上游动着十几条大约半米来长、全身灰白色带菱形花纹、头部黑褐色、扁平三角脑袋、尾端侧平的蛇——它们就是从那石头缝隙里游出来的。“天啊!蕲蛇!!”小蔡惊叫一声,看着我的眼睛已经充满了悲痛。罗六指也是神色严肃,因为他就站在我后面,很明显地感觉到我呼吸和心跳都很正常,既没有紊乱也没有衰竭,再想到我刚刚喊的那一声,难道我没有给蛇咬到?难道刚才看错了?想到这里,两人一起看向我的右手——完了!的确有条灰白色的蕲蛇!慢着,不对啊——两人疑惑地看着那条僵直的蛇,那灰白色的身体上怎么连菱形的花纹也没有了?还有伤口处怎么流出殷红的血来。蕲蛇不是出了名的剧毒吗?难道这不是蕲蛇?只是一条长得很像蕲蛇的无毒蛇?确实有这样的例子,有的蛇明明没有毒,但是为了防御天敌却长得很类似另外一种有剧毒的蛇。就是大小和花纹有点不一样。有人说区别有毒无毒就是看蛇的头,但是并不是所有长三角头的蛇都有毒,也不是所有不长三角头的蛇都没毒。可是眼前这些蛇——怎么看也还是蕲蛇啊!就算长得相象——但蛇是用外表来迷惑天敌的,没有道理连腹部的花纹也长得一样吧。白色腹部,上面有黑色斑点,这的的确确就是蕲蛇!!看了这两个目瞪口呆的家伙,我忽然灵机一动,把那条死蛇从手上扯下来,用那流出来的鲜血往一条朝我们扑过来的蛇身上滴去。血腥气好像刺激到了它们。不等我把血滴下来,几条毒蛇一起疯了也似的从地上窜起来,牢牢地咬到了我的手上。瞬间就身体僵直地死去。从伤口流出来的鲜血更多了,我还来不及把伤口包裹起来,那群蛇一个不漏地就像是完全没有了理智一样扑到我腿上、身上,咬下去。我彻底傻住了。蛇虽然不聪明吧,但是也不会这样攻击猎物啊!尤其是蛇对于自己同伴的死亡感觉很敏锐的——它们明明知道是死,为什么还要扑上来?为同伴报仇?别开玩笑了,动物是最敏感的生物,甚至会自动避开危险。有什么道理能解释它们这么做呢?我都傻了,小蔡和罗六指更是神都飞了,看着我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什么洪荒怪兽。蕲蛇从我身上脱落下来,它们尸体上原来深沉的颜色都像是蜕掉了一样,全部变成了灰白色——嘴张得老大,那令人望而生畏的毒牙上还在滴着黑色的毒液。更多的血从身上十几个伤口上流出来,我疼得脸色发白,恼火道:“你们站在那里干什么,快帮我止血啊!!”小蔡和罗六指这才回过神来,赶紧从背包里拿了什么绷带和药出来了。“端哥,你神了,五毒不侵啊!!”罗六指认识我年头也不短了,眼下更是用一种“你小子,原来这么变态”的眼神看着我。也难怪他们如此诧异——要知道蕲蛇是相当麻烦的一种蛇,除非你事先服解毒剂或者把解毒剂带在身边,否则一旦被咬,铁定没救!因为蕲蛇的毒发作很快,被咬中后只要走出五步就要发作,气绝身亡,所以民间一般都称蕲蛇为五步蛇。虽然痛得厉害,可心里着实有些安慰。罗六指和小蔡一开始看到我被蛇咬到的反应毕竟证明了这是可以在危机中信赖的同伴。我现在越来越怕的始终不是粽子,而是人。心下既畅快又苦涩,我说祖宗。你就别耍我了好不好,再不找到那面镜子回去把蛊尸翻出来,东方家就要绝后了。这“失情蛊”虽然没发作,你看看吧,十几条蕲蛇都被我毒死了。这蛊有多厉害啊!光是用想的我头皮都发麻。“什么五毒不侵!”我狠狠敲了一下小蔡的头,“这是我在王莽岭那蛊尸墓里中的蛊!!”“啊?”蛊?该不会是——罗六指的脸色已经发白了。“看到了吧,这蛊厉害吧,蛇都给毒死了。”“端哥,我也中了那啥‘石蛊’啊!”小蔡惊慌失措地喊。“放你的心,‘石蛊’是半年以后发作,我这中的是‘失情蛊’。”小蔡先喘了口气,然后又嬉皮笑脸起来:“端哥,你这太狠了!太有英雄风范了!蛇咬你一口就得死,简直比杨姐从悬崖上扔一块石头就砸死了一只老虎更狠!”“什么?砸死了一只老虎?”罗六指不可思议地尖叫起来,“有这种事?”是,当然有这种事,只不过那石头大了一点,那悬崖又高了点罢了。我们纷纷苦笑,不语。
墓变
蛇群已死,我们走近再看那石上缝隙,已经沾满了蛇身上的黏液。这在里面的机关是一道封闭的石门,也就是说,这里面其实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空间让这么多条蛇一起生活。就算这里只是它们的巢穴,可是蛇和其他动物不一样,它们的巢穴必须要足够的空间才能让他们来去自如。否则就这么一条小小的缝隙,让它们蜕皮都不够,还不早迁徙到山上其它地方去了?听说有的蛇毒液厉害,甚至能腐蚀岩石,以扩充巢穴。我心里一动,就往旁边的山洞望去。山洞里充满了一种腐臭的气息。不知道里面是不是还有蛇。我小心翼翼地往里面靠近了几步,就觉得臭不可闻——顿时大奇,要知道就算是野兽在里面也没有这么大的臭气。蛇就更不用说了。原先我在外面闻到这味道还以为是常年阴湿,植物腐败的味道。现在看来大有可疑。“这是尸体腐烂的味道。”罗六指捂着鼻子进来,闷声道。“什么?”小蔡大惊小怪,“怎么可能,这里虽然是荒山,但是周围也有点人烟吧,我刚才还看见山下不远处有一个村子呢。”“我说,这是尸体在腐烂的味道,但可没说是人的尸体。” 罗六指补充道。“那也奇怪!”我截口道,“这明明是一座根本没有多高的荒山,就算是动物,也不可能有很多吧。至少我们一路上山来就没有发现有一个比兔子更大的野兽来。如果是小型动物,那要多少才能发出这么浓烈的臭气。我可就听说过象冢,还没听说过其它什么动物老了也自动死在一个地方的。”“端哥,你上次来,有这味道吗?”我摇了摇头,苦笑道:“上次唉,你想我上次脑子里一片混乱,稀里糊涂地就出来了,周围的环境都没有怎么仔细打量。就记得等我出来以后,那石门就自动封闭,成为一个山洞旁边一块寻常的大岩石,石头上有一道深深的缝隙,其他的——哪里还去想。”“我有个主意,扔一个火把进去看看怎么样?”小蔡认真道,“当然我们不能傻傻地站在洞口,就抓住藤子到山洞上方挂着去吧!这样不管里面窜出来什么东西一时之间也伤不到咱们。”细细一想,都认同了。从不远处找到不少干枯的树枝。然后三人抓住藤子,爬到山洞上方,点燃树枝,丢到山洞里。天干物燥,很快就听到“噼里啪啦”的一阵脆响,火势大得吓人。我不禁担心起来,这可是荒山,万一造成山火可不得了。但是很快就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从洞里窜出无数道身上带着火的影子,像是流星似的,一到了山洞外就停了下来。火光照亮了黑暗的夜,我在上面看得真切,差点就要尖叫起来。那一只只两尺来长的东西,上面带着火焰,它们却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一双双闪着狠厉的眼珠好像在四下张望。乍看就和一只猫差不多大,可是那细长的尾巴和长长胡须下尖长的嘴证明了它们的身份。老鼠!!我身边的小蔡和罗六指都在微微发颤。我也不比他们好多少,冷汗瞬间就布满了额头。要是这洞里跳出来一个僵尸还不至于让我们如此惊慌失措,毕竟术业有专攻,对付诈尸除了正牌道士以外,就数摸金校尉最有经验和手段了。可是,老鼠?盗墓的时候,古墓有的时候并非完好无损,这时候里面也许就有些动物把墓室当作巢穴,尤其以北方为甚。古墓中通常都有不好的气息,这样日积月累下来,这些动物都有点异变,有的沾上了尸毒,有的则有可能体型改变,但是通常特征都是红色眼睛——这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飞天蜈蚣。传说中的飞天蜈蚣不过一尺长,通体红亮、脚上长满黑色绒毛、能喷毒气,而且因为古墓环境特异,会生出翅膀来,以飞行来发动对猎物的攻击。但就那小玩意儿据说没百年气候都不成,三百年以后会长出第二对翅膀,八百年以后就是第三对翅膀。这都是书上的记载,姑妄言之,我妄听之。八百年以后怎样倒是没有提过,飞天蜈蚣并不能生活在封闭的古墓里。倒斗的人要是遇到飞天蜈蚣,十有八九都没了命。因为它不但体积小而且在阴暗的古墓里偷袭是一把好手,防不胜防。我这辈子第一次遇见飞天蜈蚣就是在太行山王莽岭。一想起那二十来米长的庞大身躯,光两眼之间就相隔五米,支撑身体的几百只脚、那雪亮的钳子、那身上的四对翅膀,顿时一阵头晕。有两千多年气候的飞天蜈蚣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我东方端华这该死的运气!——遇到飞天蜈蚣有二十米,遇到的老鼠也有猫那么大。可是这老鼠怎么不怕火?我明明听到山洞里那“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里有垂死的吱吱叫声,证明还是有大批老鼠在洞里的,为什么偏偏眼前这十几只大老鼠一点不在乎在它们身上燃烧的火焰?出得洞来也不在地上打滚,好像完全不在乎。该不会成精了吧?不会啊,就算成精了也怕火啊,最厉害的僵尸旱魃还不是怕天雷!体形庞大的老鼠又不怕火,全身灰白色该不会还是和东方朔有关吧——这时那群大老鼠也发现了挂着藤子的我们,愤怒地叫唤起来,身子一窜就爬上了藤子,凶恶无比地扑过来。小蔡惊慌起来,拼命用脚去踢。有两只老鼠一时没注意被他踢到了地上,但是又立刻重新爬了上来,身上的火倒是因为在地上滚所以灭了。小蔡的裤子却起了火,他一边慌乱地抖动一边惊慌地看着越来越近的老鼠。罗六指镇静地看了看自己的位置,当下抓住身边的两根藤子,轻巧异常地在空中一个翻身,脚狠狠蹬了一下山壁,靠着这一蹬的借力和藤子的韧性,一连踢了十几脚。他脚上穿得不过是一寻常布鞋,但是他脚上的力道却是很大,十几只老鼠都被他踢飞了出去。“啪嗒!”他手里的藤子终究经不住他这样的大力拉扯,立刻一一断开。我们还来不及惊呼,也来不及伸手去拉他,就看见罗六指右脚轻轻一勾,绕上了一根藤子。坠落的速度一缓,伸手轻轻一拉,重新爬了上来。这几下兔起鹘落,迅速无比,我们脸上还停留着看见他掉下去时惊骇的表情。“好身手!!”尽管情势危急,但我们还是忍不住喝彩道。这样高明的身手有多久没看见了?自从倒斗界的前辈人物纷纷死去之后,我们这一代在很大程度上都丢了他们的脸。“没什么!”罗六指微微喘息,“我本来就是一偷儿,线上的人物要是脚下功夫不好,还不早被人抓住了?”十几只老鼠滚到地上以后都吱吱地叫着——瞧着我们的红色眼睛更加凶狠了。“东方,这些老鼠不对啊!”“怎么了?”我盯着那些老鼠——因为在地上滚了几圈,身上的火焰全灭了。那灰白色的毛皮依旧那么完整,既没有被烤焦也没有变黑,反而更加白亮了。“我脚下的力量我自己有数,这些老鼠一个至少有二十来斤啊!”“六指哥,你也不看看那体形——这可是有猫那么大的老鼠啊咦,不对,一只猫再大也不过五斤啊!这老鼠是肥大了点,可是体形怎么也不会有二十来斤啊!这些老鼠是吃什么长这么重的啊,它肚子里难道装了石头,这么占分量?”小蔡不可思议地鬼叫道。我眼睛一亮,立刻尖叫起来: “是火鼠!!天啊,是那玩意儿!”这时那十几只老鼠又窜上了藤子——和上次不同,这次它们的速度很慢,紧紧地抱着藤子往上爬。恐怕这次就是罗六指也不可能轻易把它们踢下去了。“浇水!”我叫着——见这两人完全不懂我的话,赶紧淘出水壶,把水全部倒在了一只大老鼠身上。那只老鼠惨叫一声,直接掉到了地上。小蔡和罗六指连忙把自己的水壶都掏出来——我们是准备倒斗的,带的水起码是三天的分量。十几只老鼠都掉到了地上哀号,显然还没有死。但是它们皮毛上沾的水显然对它们伤害很大,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直到没了力气还躺在地上继续哀号。“端哥,这是怎么回事啊?”我顺着藤子爬下来,看见地上那些老鼠都奄奄一息,但是我仍然不敢靠近。“炎州有火林山,山上有火鼠,毛可织为火浣布,有垢,烧即除,听过没?”罗六指立刻点头:“我师父说过,当年清宫大内有一件宝贝,叫‘吉光毛裘’,是一件衣服,寻常刀箭无法穿透。而且衣服脏了也不用洗,扔到火里,过上一阵子拿出来抖一下,就和新的一样。”“这么神奇?”小蔡吃惊地看着地上的老鼠,“就用它的皮?”“这几只老鼠还没长成形。”“啊?这还叫没有长成形?那,炎州在哪里?我们哥儿三个一人去搞一件这衣服穿穿!”小蔡连忙问。“你 ——”我哭笑不得,“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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