祀崇拜生育的祭器!”Shirley杨耸了耸肩,“不过很显然,它不是!”“半个月前,云南蛊教的七个大祭祀来找我说,献王的墓被盗了,有人拿走了献王生前用七百九十四人的血肉才禁锢住的蛊魂,如果”秦教授环视众人,压低了嗓音,“不在今年七月十四日前把它找回来,那么它镇压了两千多年的苗疆蛊王就要从坟墓里出来了!!”“苗疆蛊王?”卓言困惑地看看大家,再看看那张照片,然后问,“大粽子?”“是超级大粽子!”我面无表情地接口,冷汗从我额头上流下来,这是撞了什么邪,居然连这个玩意儿也跳出来要凑热闹了,“先祖的笔记里记载‘南疆有驭虫蚁之术,诡奇凶然,中有魂授怨深者,累秽气于魄。抹灵眠于棺,称之为蛊尸,又曰蛊王’!那是把活人用秘法变成尸体,然后用蛊来滋养,使其成为不生不死的怪物,封于棺材里,千年之后醒来时,就拥有操纵一切蛊虫的能力,不怕火不惧水,不畏天雷,不死不灭我原以为就只是传说罢了,没想到”秦教授汗也冒出来了,他听蛊教大祭祀威胁说如果不找回那个玉胎,蛊教就要亲自寻找,当然——会不择手段。开什么玩笑,那群家伙一身是毒,出了岭南群山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乱子呢!所以才急急忙忙找来这附近的所有摸金校尉来商量对策,没想到这问题严重性不止在于活人,还在于死人。“比旱魃还厉害?”大金牙也吓蒙了,早知如此,他说什么也不敢碰那玉胎。“这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旱魃怕天雷,但我不知道千年蛊尸怕什么。”我很是无奈地说。“你那个先祖笔记,该不会就是”那一直没说话的少年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不再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架势。我微微点头:“没错,东方朔所记!”漆黑一片的墓室里烛火摇曳,好长时间都没人说话。“茅山和崂山两派的长老,我准备去联系。”还是秦教授打破了沉默,“咱们当然也不能闲着,大家得用尽一切手段去寻找玉胎,还有可不能坐等那个大粽子爬出来!小端,你见多识广,你来说说,那蛊尸有可能被葬在什么地方?”“那还用问,自然是在云南”胖子还没有嚷嚷就给我打断了。“不!云南风水有其险恶之处,山脉气势虽雄浑无奈雨水太多,导致灵气虽足但是龙穴松散,地震频繁,四溢的天地阴气根本不足以安葬千年蛊尸,要是在那种地方,恐怕蛊尸早就因为天变和其他原因丧失灵性或者戾性大发沦为带有剧毒的僵尸为祸一方了。所以,如果葬在云南,这蛊尸根本不可能在棺材里躺两千多年!”“但是,蛊教的人怎么可能把蛊尸葬在远离云南的地方呢?”“我也奇怪,这就是我一开始为什么不相信苗疆蛊王传说的原因。因为云南根本不能埋葬千年蛊尸。”“小端,难道你是说——这蛊尸的形成有其特殊隐秘?”秦教授若有所思。“两千年前,正是献王统治滇国的时期。献王为什么‘要把镇压蛊尸的玉胎封印并带它陪葬,理由已经无法考证了。既然大祭祀说苗疆蛊王沉睡两千多年,那么从时间上来看,我们要找的,就是一座西汉古墓!”卓言猛地一拍手说。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中国之大,到那里去找一座掩藏极深的西汉古墓?中国之大,风水灵异之处更是多得数不胜数,为人所知的几道大龙脉就各自延绵千里,何况还有人迹罕至的深山古林。更何况因为年代久远,连苗疆蛊教的人都记不清楚了,也不知道是献王带玉胎陪葬在先还是安葬蛊尸在先。这具体年代估计相差也不过百年,可就是这百年在今天看来已经相隔如同天壤了。“不管怎样,看来还要有人去一趟云南,尽量把事情的微末细节都打听清楚,就算真没有线索,献王的墓里恐怕还留有蛛丝马迹。”大家都连连点头,秦教授重新把目光放到一直躲躲闪闪的大金牙身上:“大金牙,现在你跟大伙说说清楚,那个玉胎究竟是怎么丢的?”良久,有阵无名的风使古墓里的烛光摇曳一下后,大金牙那干哑的声音才慢慢响起——“说起那件事情,相当奇怪”
尸古玉镯
大金牙在潘家园是混得有声有色,可一直没舍得盘个店面,就在路边搭个野摊儿,这样的人潘家园海了去了,人多物杂,都真人不露相呢!当然谁也不指望在市面上赚钱,有价值的明器谁也不摆出来。这潭水,可深着呢!那是个极平常的星期六,中午日头烈,闲客不多,大金牙正在走神,心里念的是去云南倒斗的胡八一三人,说实话不担心是假的,那献王古墓不知其内凶险也罢,就是云南那荒山野岭的地头怕是毒虫毒瘴的也害死人。叹口气,从包里拿了条红塔山,拆开,取出一根正要抽,忽听一人用太行山那边的土腔问:“大哥,这石头镯子顶好些钱呢?”大金牙一听,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眼,狐疑道:“瞧这位老哥说的,这也得看是啥石头啊,啥石啥价,就算是玉石,那也是石头啊!不看怎晓得咧?”心里却犯着嘀咕,这人一副山里人打扮,脸盘也灰蒙蒙的,四十来岁,眼睛盯着摊上仿制的些古玩玉器离不开了,一看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手里抓着一个蓝布包,另一只手紧紧捂着——大金牙差点没笑出来,这憨人在北京城里这么逛不是招贼惦记么?站起身,瞄瞄,果然巷角里有几个眼熟的小子盯着呢!“这,俺也不晓得,不过是东家给的,应该顶好些钱吧!要不老哥给瞧瞧?”大金牙吃惊极了,这小子哪山沟里冒出来的啊?居然还说“东家”?不是解放大众打倒地主好多年了吗?这文化大革命都轰轰烈烈结束了,怎么还能听到上个世纪的名词?正想着,那憨人就躲躲闪闪地把布包一层层打开,最后是一块麻布包着的黑红相间、色泽暗淡无比的镯子。这乍一看比天街地摊上的破烂货还丑还不起眼,怪不得这憨人犹犹豫豫不敢拿出来,可这颜色怎么这么古怪?大金牙疑惑地拿起来掂了掂。好沉!大金牙神色一紧,在烈日下眯了眼,仔细看了一下镯子上的黑红花纹。说来也怪,这镯子黑色居多,可一半是整块整块的红色,另一半只有点状的红。再一看,妈呀!这镯子内里颜色不一样,是圆润浑厚的青色,虽然暗淡,但的确是货真价实的青玉!这他娘的哪是石头镯子,分明是件明器,有整体色沁的古玉啊!中国素有尚玉传统,出土古玉甚多,玉器常年深埋地下或墓中,受潮气或周围物质影响,其色泽会发生变化,称为“色沁”。玉有色沁,它的价格会比一般玉石高出十几倍甚至几十倍,加上多种色沁较单色沁价值高,稀有亮丽的色沁又比其他普通常见的色沁价值高。一方古玉兼有三种色沁称“福禄寿”;四色称“福禄寿喜”;五色则为“五福临门”——而这些稀有的色沁奇货可居,常价值连城。虽然这青玉镯上之有两种色沁,但其中那“黑色沁”已经沁入接近玉镯本身厚度的二分之一了,这年代可就久远了,没千年以上都形成不了这种色沁,更关键的是镯子半边的血红沁,不太像朱砂沁。想起那个,大金牙连烟也不抽了,他盯着那看起来憨厚的山里汉子,心想这人莫非是深藏不露的倒斗高手?毕竟他刚才说什么“东家”给的,确实有人叫古墓作房子,叫粽子做房主的。东家的要是这家伙是啥也不懂的山里人,哪里会认定这看似不起眼的镯子忒值钱?想到这儿,他试探问:“您这是好东西呀,不知还有没有其他明器?”憨人咧开嘴笑了:“俺就说东家给的东西肯定值钱,俺那婆娘还不信!明器?是啥东西?这不是镯子吗?难道京城人管镯子叫明器!俺这回可长见识了!”大金牙瞧不出他是装的还是真不懂,只好含糊地说:“得,老哥,咱也不讲绕弯子的话了!一句话,这好东西,咱不含糊你,可这玩意儿没几个人收倒是真的,世面又紧,老哥怕是紧需要钱吧”“俺那儿子要娶媳妇”“那是得花大钱,人生大事呀这是!”大金牙猛拍了下大腿说:“不过咱这也没多少老本,话挑明了说,三千块,再多就没有了!”“三、三、三”憨人吓呆了。大金牙一见那副表情就后悔了,不过怕夜长梦多,又怕这憨人是倒斗高手指使来卖明器的,只好一咬牙,继续道:“这带红的是名贵,可不吉利,您也知道的,三千块已经顶了天,还是看在老哥跟我一见如故的分上,我收了这明器,还不知道有没有人敢要呢!”“三、三、三”憨人看着自己的三根手指,傻呆呆地狠点头,却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也不知听没听懂。大金牙后悔,非常后悔,但是心里却想,尸古玉镯名贵倒是其次,首先还是不祥。那血红沁是古墓中的人血,那古墓非常非常坚固,尸体腐烂融化后,人血一直浸泡镯子的侧面而没有风干,才能形成传说中的“尸古玉镯”,可同时又有人说,这东西肯定有很强的“尸气”,不吉利。所以得赶快把它转手倒卖出去才是正理。虽然看这家伙的傻样给他三百都到头了,但谁晓得这东西来历?就当多花钱保个平安,反正一倒手又能卖它个五六万的。毕竟这可是传说中才有的尸古玉镯啊!金牙说到这里,沉默了,像是在后悔,又像是在思索什么。虽然他说到现在都没有和那玉胎有关,但大伙都没吭声。不是涵养好,而是的确被那传说才有的尸古玉镯吸引了,倒了这么多年斗,有的不少还是祖辈传承,但还没见过那稀罕玩意儿呢。“我当时心里也怕,生怕东西不干净,当天就去找了买主,是一个港商。我顾不得花时间提价,匆匆忙忙讲定了,就只要了两万七千块就卖了。那港商高兴得要死,这价别说尸古玉镯,就连“福禄寿喜”四色沁古玉也买不到。再后来几个月里,啥事也没出,我心里又后悔了。其实当日只要等上个把月,放出风去,卖他个七八万都不成问题!再然后,胡八一他们就从云南回来了,带回来的那个玉胎,一看就价值不菲,其特异之处就是尸古玉镯也比不上。那一个月我整天跑收藏大家和一个朋友的鉴定所,想弄明白这玉胎究竟是什么,当然始终不敢轻易拿出来给别人看。折腾了好久都没个结果,心里正自嘀咕着是不是要放弃,还给胡八一,反正过个几年东西也跑不了” 说到这里他一脸扭曲样,好像那玉胎最后真的是自己跑掉了。那个人又来了!还是那副山里人打扮,脸上带着憨憨的笑。只不过这次手里没带布包,他东张西望的,终于看见了大金牙。脸上喜形于色,赶忙奔了过来。“老哥,这找你还真不容易!”狠狠抹了下头上汗。“你是——”大金牙在潘家园天天人来人往的,见的人海了去了,一时哪想得起来。“俺是上次卖那个石头镯子,你管那叫啥明”大金牙吓得一把捂住这憨人的嘴,才没让他当街把明器那两个字大叫出来,额上出了层冷汗,小声道:“我说老哥,不,爷,我管你叫爷,别在这嚷嚷行不?”憨人猛点头,傻笑道:“中、中!”大金牙这才舒了口气,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您这次来,又有什么要卖的?”“卖?不不,俺儿子娶上媳妇,肚子里都有了!”憨人脸上笑得像开了朵花,“俺这次来,是东家托俺来买一样东西的!”“哦?”大金牙来了兴趣,这山里人口中的东家,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倒斗高手,还是一个躲在深山里没被批斗到的地主?或者真的是倒斗手艺人行话里的“东家”?骤地打了个冷颤,连连说不可能,就算有大粽子,也犯不着指使这憨人跑上几百里到京城来啊!还没听说过粽子害人是要人来买古董或明器的。“你东家,喜欢啥东西,咱帮你物色物色。”“别,别!俺东家说了,那东西你就有,直接来买就好了!”忽然有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就是那啥透明的,里面像有个小孩子,还没俺拳头大的石头!” 憨人一本正经的话差点没把大金牙急得跳起来吼:你是怎么知道的?!是谁?是谁泄露了玉胎的秘密?是那叫乾叔的收藏家,还是鉴定所的任博士?或者谁偷看到我收着那样东西?又或者,是胡八一和王凯旋不小心说漏了嘴?那时大金牙是一头汗,瞪着憨人的目光可怕极了。这玉胎要是寻常物也罢了,可这偏偏是从献王墓里盗出来的,那献王又是两千年前古滇国的巫王,这东西名贵是名贵了,罕见是罕见了,可是其中胎儿惟妙惟肖得令人毛骨悚然,总让人有种那玉中胎儿是活着的错觉。万一消息走漏出去让别人知道,别说坐不坐牢的问题,就是放蛊的苗人找上门,恐怕也是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老哥,你,你瞪俺作啥东家说了,你要是不愿意卖,就当面和他谈谈,他愿意拿很多像上次俺卖的好东西来跟你换”“你东家是谁?他在哪里?”大金牙恨不得马上把那家伙揪出来。“东家,就是东家啊!”这傻子!大金牙快气晕了,不过在没有搞清楚事实之前他哪里敢晕?“你东家在哪里!”“自然在俺家里啊!”憨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似大金牙问了个极蠢的问题。这件事绝对要搞清楚,胡八一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能把这事泄露出去,难道那个人真的知道那个玉胎的秘密?“那你家,又在哪里?”“太行山,王莽岭!”当天晚上,大金牙就把一直随身携带的玉胎用布包了,藏在家里东墙角下一块移动的石砖下,准备第二天就和那憨人一起去太行山。没想到刚出了新街口就被胡八一拦下了,说是出大事了,那玉胎要赶紧拿回来。大金牙一听慌了,赶紧跑回家,往东墙角下一摸,那布还在,玉胎却不见了。听到这里,我不由大骂道:“大金牙,你吃了猪油荤了心不成?人家这是摆明了调虎离山,你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啦?!”大金牙气极,当下指着我回骂:“你小子说啥?!我干啥不是小心谨慎,当天晚上是睡下后半夜里把那玩意儿藏起来的,半点声儿都没出,也没点灯!离家前把门窗锁得好好的,回来时也是好好的,北京城里的贼头儿罗六指也没他娘的那么好手艺,连活动砖头上的灰都不碰落就能偷走东西,这不他妈的活见鬼了!?”“大金牙!”秦教授怒喝了一声,所有摸金校尉也对他冷视,大金牙这才“啊”的一声捂住了嘴,醒悟到自己犯了忌讳。古墓里一片安静,良久,卓言才问:“从你离家到回家发现东西不在,隔了多长时间?”“二十多分钟,不到半小时!”北京城不同其他地方,弄堂中大院里大伙熟得不能再熟,进来个陌生人都注意得到,何况一个陌生人进了邻居家里。“有碍眼人儿吗?”秦教授的徒弟李瑞问。“有一个,是那个买了尸古玉镯的港商。过来看大金牙不在家,就又走了!估计是看大金牙不在潘家园,才找上门的!”王凯旋抓抓头,“你不知道我们当时那个急,也没管大金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就发了火,吵了几句后我就把老胡拉走了。”“不,不就是那个港商!”大金牙气急败坏地抢着说,“昨天我得到消息,那港商在买了尸古玉镯都回广州不久就失踪了!他家人登了不少寻人启事也没找到,可他居然在失踪一年以后出现在我家门口。这里面要是没问题我就把我这颗金牙拔下来扔臭水塘里!”“可那港商,只在你家门口站了几分钟啊!”胖子赶紧提醒他。“这——”大金牙蒙了。“玉胎丢了,现场难道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我听卓言讲话的口气就忍不住想笑,这他娘的都什么世道,一群摸金校尉干起刑警侦探来了,不过我听了大金牙的话后立刻笑不出来了。“蛛丝倒是没有,但蚂迹有一点。”“啊?”这大金牙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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