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树咬着没有血色的嘴唇,垂头丧气地跪坐着,脸上还有擦干的泪痕。他双手在腿上用力握紧,强忍着悲伤,高间发现他的指甲剪得很干净。
“请节哀顺变……”
高间看到须田母子后说。虽然他原本想说一些更中听的话,脑海却瞬间想不起该说些甚么。他试着回想以前都对死者家属说甚么话,但脑中还是一片空白。
“想请教一下,请问武志是甚么时候失去联络的?”
高间问。志摩子放下捂着眼睛的手帕,紧紧握在手中。
“昨天晚上。他出门时说要去练球,然后就没回来,我正感到担心。”
“时间呢?”
“我记得是七点半左右,”勇树在一旁回答,“哥哥出门时,妈妈还没有下班回家。”
高间想起之前去他们家时,志摩子也不在家。
“你哥哥出门时有甚么异状吗?”
“和平时没甚么两样。”
勇树摇了摇没有血色的脸代替回答。
母子两人对高间发问的回答大致整理如下。
武志七点半左右出门,然而当志摩子十点左右回家准备吃晚餐时,他仍然没有回来。原以为他练球太投入而忘了时间,但一个小时后,仍然不见他返家。勇树便去神社找他,没有找到。当时勇树只在神社内寻找,并没有去树林察看。
之后,勇树骑着脚踏车去武志可能去跑步的地方察看,都没有看到哥哥的身影。十二点多,他终于放弃回家。
“原本打算昨晚报警,但想到他可能会自己回家,决定等到今天早晨再说。”
志摩子再度用手帕擦着眼睛。她的双眼通红,想必在得知儿子死讯之前,就因为睡眠不足而充血了。
接着,高间问她对于武志遇害有没有想到甚么可能性?志摩子和勇树都断言完全不知道,对武志的右臂被人锯断也完全没有头绪。志摩子忍不住再度落泪。
“对了!”
高间犹豫片刻后,问他们有没有听过“魔球”这两个字,但正如高间所预期的,母子两人都说不知道。
向他们道谢后,高间交给小野处理,自己回到了案发现场。尸体已经清理干净,本桥组长正在向年轻的刑警下达指示。
“有没有找到甚么?”高间问。
“没有。”本桥皱起眉头。“既没有找到刺进腹部的凶器,也没有发现锯下手臂的锯子。”
“脚印呢?”
树林内的地面很柔软,照理说,应该会留下脚印。
“有几个脚印,但都是武志的。有些地方地面有刮痕,凶手似乎消除了自己的脚印。”
“有没有可以找到指纹的东西?”
“目前希望渺茫。还有──”
本桥把嘴凑到高间的耳边说:“也找不到他的右臂。”
高间皱起眉头。
“凶手带走凶器可以理解,但连右臂也带走似乎有点异常。”
“不是有点,而是相当异常。完全搞不懂凶手做这么残忍的事,到底有甚么目的。有人开玩笑说,搞不好是其他学校的棒球社成员之前被须田武志痛宰,狠心下了毒手,被我痛骂了一顿。”
本桥向来讨厌别人乱开玩笑,但高间暗自觉得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
“如果是仇杀,代表真的有深仇大恨。凶手准备了锯子,显示在杀人之前,就已经打算锯下他的手。”
“有人对须田武志有这么大的仇恨吗?对了,家属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该问的都问了……”
高间整理了须田母子的谈话后,向本桥报告。或许是因为没有值得参考的线索,本桥仍然愁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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