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巷口那里的自行车种类丰富,男式女式都有。在门城和科尔库布里郡任何一个人想要应急借一辆车都不是难事。而且它们看起来很相似——都是可靠而勤勉,一副半新不旧的样子。就我们所知,凶手的自行车——如果他是凶手,而且用了自行车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平安回家了。”
“话是这么说,”局长说,“但我们还是要得到这辆自行车的确切情况。”
第十章
警官达尔齐尔
周四一早,达尔齐尔在疲惫和烦躁中醒来。他过于指望斯特兰拉尔那个年轻人就是凶手。周二午饭时分接到报案,第二天六点三十分就抓捕到凶手,他以为自己完成了一项杰作。而现在,一切又要重新开始。从科尔库布里郡传来的那份长篇累牍、自相矛盾、令人迷惑的报告也让他十分焦急。格文那个骑自行车的人也不让人满意,他和他的自行车必须继续追查。电话里所交代的事情,办事效率总不能让人满意。不用说,他想,必须亲自跑一趟了。他恼怒地嘀咕着,把自己塞进那辆破旧的小汽车里,捎带上治安官罗斯充当副手,继续调查工作。
先从安沃斯旅馆开始。他成功地拜访了因为丢失自行车而愤怒的车主,获得许多有用的信息。他要寻找的是一辆已经购买六年的罗利牌自行车,新装了一副邓洛普轮胎,整体车架是黑色的,其中一个把手有轻微损坏,车铃已经消失不见,车闸也失灵了。车里有一个装满全套修理工具的工作包,横梁上放着一个打气筒,后座装有一个行李架。警官将这些细节全部记录下来,答应会尽力帮他找回,然后继续调查下一家。
在沃特斯的小屋,他的工作遇到了困难。麦克劳德夫人周复一周地看着自行车放在前廊,但是,就像所有她这个年龄、这个性别的人一样,麦克劳德夫人对它的外形也只有模糊的印象。它是“一辆老旧的自行车”,具有“普通的颜色”,而关于它的配置她“记不住了”,好像有,或者曾经有一盏灯,因为她好像抱怨过灯上漏下了什么东西。至于自行车是什么牌子的,她完全没有在意过。
她的小儿子则证明自己更具有观察力。他宣称这是一辆老旧的亨伯牌自行车,锈迹斑斑,既没有车铃也没有车灯也没有打气筒。“但是上面有写着沃特斯名字的行李条。”他加了一句,很高兴自己能提供有帮助的线索。
“是的,但是我怀疑标签现在已经不在了。”警官说。
接下来是法伦夫人。最初毫无成果。法伦夫人对她丈夫的自行车“完全没有概念”。她很抱歉不能提供有用的信息,给警官留下一个印象就是艺术家们都不屑于记忆这些细节。
“我敢肯定,”她抱歉地加了一句,“我甚至描述不出来自己自行车的样式。”
“哦……”警官忽然想出一个主意,“能让我看一下你的自行车吗,夫人?”
“哦,当然。”她领路来到外屋,指给他一辆非常洁净、完好的阳光牌自行车。车子不是很新,但是保养得很好,上油也很细致,各部位零件都完好无损。
“你把它保养得很好,夫人。”达尔齐尔赞赏地说。
“我喜欢一切事物都井然有序而且干干净净。”法伦夫人说,“干净而体面就会显得很漂亮,如果被保养得很好,即使是没有生机的事物也能焕发出可爱的气息。你不这样认为吗?”
“毫无疑问,法伦夫人,毫无疑问。夫人,你的车和你丈夫的车是同时买的吗?”
“哦,不是——他的比这辆新。”
“……嗯。”达尔齐尔失望地说,“哦,毫无疑问,法伦先生肯定不久就会回家了。我想你还没有收到他的消息吧?”
“没有,但这丝毫不让人感到意外,他有时就会这样,一连几天没有消息。你知道男人都会这样——特别是艺术家和渔夫。”
“哦,是的,”达尔齐尔安慰她说,“如果我们在任何地方遇到他,一定会告诉他你在等他回家。我能跟女佣说两句话吗?她或许知道自行车是什么样子的。”
“珍妮?哦,当然——尽管我很怀疑她能告诉你些什么。我总是告诉她要多些观察力——尽管我想我自己可能是一个坏榜样。警官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她停了下来,将手放在喉咙上,仿佛说不出话来,又好像她觉得自己有必要问一下这个问题,但是又很不情愿听到答案。
“什么为什么?你想说什么?”
“为什么要对我丈夫的自行车打听得这么详细?”
警官使劲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将眼睛转开,佯装愉快地回答:“哦,这没什么。只不过最近有几辆自行车丢了,而我们在道格拉斯城堡发现一个经销商有两三辆车子说不清来源。所以我们要彻底调查一下这个区,看是否能得到确认。你确定法伦先生是骑着自行车出去的吗?”
“就我所知,是的。为什么这么问?他——骑着车出去了。但是——我也不知道——他也有可能将车子丢在某个地方——我怎么能知道呢?也有可能从周一之后车子就被偷了,在任何地方,被任何人偷走。我——你们在某个地方发现它了吗?”
在达尔齐尔坚如磐石的目光下,她有些笨嘴拙舌,说话口吃起来。
“我相信,”达尔齐尔对自己说,“她肯定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与自行车有关,而且她不知道应该说她男人骑走了还是没骑走。谁告诉她的?不是温西勋爵,他很聪明,不会乱说;也不是麦克弗森,他是个闷葫芦,一个字都不会说。肯定有个人希望那辆自行车在某个奇怪的地方被找到。”
珍妮就像法伦夫人所说的那样,对这辆车知之甚少。她只知道法伦先生习惯自己清洗两辆自行车,而且车子有“一些小问题”。尽管他是个画家,但还是会照管自己的出行工具,尤其在某些事情上很挑剔。
镇里的一家自行车铺却提供了一些有帮助的信息。这是一辆罗利牌自行车,不是全新的,但车况良好。车身为黑色,车把被电镀过。几周之前车铺还给后轮安装了新的邓洛普轮胎,前胎是同一牌子,六个月前换的。车铃、车闸、车灯还有托架功能完好。
有了这些细节,警官动身前往格文火车站。在这里,他找到当时的行李搬运工,一位叫做麦克斯金明的中年男人。他已经将相关情节报告给了站长,现在又向警官详细复述了一遍。
来自斯特兰拉尔的车应该在一点零六分到达,周二是正点。就在它刚刚进站的时候,一位先生骑着自行车匆忙赶来。他喊来麦克斯金明——他注意到这位先生有明显的英格兰口音——要求把自行车贴签运往艾尔,于是搬运工骑着自行车来到装有行李标签的小箱子处。在他贴签的时候,这位先生从行李架上解下一个小皮箱,说要随身带着。因为时间很紧,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递给麦克斯金明,让他帮忙买一张三等车厢的车票和一张去艾尔的自行车票。当他带着这些东西回来的时候,那个男人正站在三等吸烟车厢门边。麦克斯金明赶忙把车票递给他,接过他给的小费,然后将自行车放到后面的货车厢。几乎在同时,火车就启动了。
不,他没有仔细看那位先生的脸。他穿着灰色法兰绒外套,戴着格子布帽,还时不时拿出手帕擦脸,好像是在太阳底下骑车流了很多汗。给小费的时候,他说非常高兴能赶上这趟车,从巴兰特里赶过来非常费劲。他戴了一副深色眼镜——避免阳光照射眼睛的那种。下巴如果不是刮得干干净净,那就是蓄着小胡子。麦克斯金明没有精力去注意细节,因为当时他胃部十分不舒服,而且今天更糟了,他认为在这么炎热的天气里搬运重行李对人完全没有好处。
警官表达了自己的同情,然后问他,当他再一次遇到那个人和那辆自行车的时候能否认出他们来。
搬运工也不是特别确定——他想应该不能。自行车很老很旧而且长满铁锈。他没有注意到车的牌子,这不是他的工作,他的工作就是要给它贴上运往艾尔的标签,把标签贴好,把它放进货厢里,他的工作就完成了。
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这辆自行车有一个行李架,不过,许多自行车都有行李架。它看起来很老旧,那么就不大可能是法伦的,但是有可能是另外两辆中的任何一辆。毫无疑问,那个乘客和那辆自行车,不管他是谁,它是谁的,他们都乘坐火车在一点十一分安全抵达了艾尔。
达尔齐尔谢过搬运工,然后回到自己的车里。他看了看列车表,看到这趟车在到达艾尔之前只经停一站——梅博尔站。有必要去那里探查一下,那个乘客放弃去往艾尔而改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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