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一个有花有草还很幽静的地方,二夫人坐在了当中的石凳上,我也顺从地坐在一旁,我有预感,她要讲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我思量着要不要叫玉鹭弄点点心和茶水时,二夫人开口了,“我们都是为了报恩才留下的。”
嗯嗯,大家都是一丘之貉、殊途同归的,我也是为了报恩才留下来的啊,呵呵呵……
“当年我在我的家乡崇州薄有美名,但是我天性孤僻,又一心向佛,早早就下了要当姑子的决心。”还好、还好,你最后还是嫁人了,要不可真是可惜了,我在一旁唏嘘,“可是崇州府尹贪我美色,多番来我家纠缠,万般无奈,我提早别了父母,到灵水庵出家为尼,法号静音。那府尹得知此事,愤恨不已,觉得我宁可当尼姑也不肯嫁给他是羞辱于他,带了人上了灵水庵,竟欲在佛门清静地侮辱我。”
我有预感,接下来,将军要救美了。
“幸而将军夫人去灵水庵参拜,救下了我,”诶?原来是将军夫人救美啊。“听闻我的哭诉,求证后,直接罢免了那府尹。”罢免?太恐怖了吧,将军夫人有这么大的职权么?我抬眼看着二夫人,你欺负我是穿越人?“将军夫人是先皇的亲妹妹,又有御赐的信符。我回到家里方才知道我父母因不肯交代我的去处,竟被那府尹活活逼死,我不但不能尽孝于膝前还累死父母,当即撞向墙面,也是命大,被邻居救下,只是昏迷了三五日,将军夫人听闻此事前来劝慰我,我慢慢想开了,想到在崇州举步维艰,又与夫人分外投缘,便随她回了天州,成了贴身婢女。”
然后你就与将军日久生情,气死了夫人?不、不,二夫人贤良淑德,又是佛门中人,肯定是不能作出这种事情的……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在将军府,陪着夫人谈经论道,是我一生中最幸福最快乐的事情,很快,夫人怀了慕儿,整个将军府都高兴极了,前来道喜的人络绎不绝。直到有一天,当时还是太子的先皇也来看望夫人,先皇与夫人是一母同胞,分外亲近,故而未经通报就直接进了女院,我当时正攀在树上为夫人折梅,几个婢女交情都很好,大家闹在一起,先皇看着看着竟走了神,我们亦无知无觉。可是夫人在屋内透过半开的窗户却看得一清二楚。随后她把我叫与一边,问了我的意思,我生平最喜平淡的生活,怎会甘愿跳进皇宫那浑浊之地。夫人思虑良久说道,‘只怕我太子哥哥看上的东西不会那么轻易地放手’。待到宴席上,先皇有意无意地提到了我,夫人先是搪塞,后是推脱,先皇却是不依不饶,最后夫人只得说道,‘我怀着孩儿,身子不爽利,那丫头早已做了将军的通房丫头,怎能送给太子哥哥呢。’先皇悻悻而归,可是后来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崇州府尹的事情,又想到了将军对夫人的心意,知道夫人在诓他,便派了亲信来要人,其实,在我朝,歌姬、舞姬、妾都是可以随意赠送的,只凭主人心情,夫人却是硬给挡了回去,当夜就求见了她的父皇,将我纳为二夫人,登入名谍。先皇气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及至他登基后都对此事耿耿于怀。”
听完了这个漫长的故事,我对此唏嘘不已。
好一个义胆忠肝的将军夫人,好一个志向高洁的将军二夫人。
但是,我其实还是满好奇的,到底你给将军通没通房啊……
“三夫人的父亲一派一直受吴太师一派打压,最后,先皇登基,风向一转,三夫人的父亲被诬以莫须有的谋逆之罪,男丁全部绞杀,女眷打入奴籍,贬为官婢,三夫人和她的妹妹被送到天州的妓院。你父就是在那时直言觐见,为三夫人的父亲一派开脱,才被发配江州的。将军知道三夫人的父亲是被冤枉的,但又不能直接出面,便暗中帮衬着她二人。可恨那吴太师一直视将军为眼中钉,竟将此事捅到了先皇那里,先皇恼恨夫人不肯交出我的事情,存心出言折辱夫人,‘莫非那两个□□也是将军的通房丫头’,夫人事后知道却是不气不恼,派人传话道,‘正愁府里人丁单薄,谢皇帝哥哥的美意’硬是将人要了过来。”
我心中不免为这位将军深深夫人折服,太有度量了,太有英雄气节了。
“先皇吃了哑巴亏,自然不肯轻易罢休,吴太师最懂得揣摩圣意,在迎娶两位夫人的前一日派亲信要将二人抓走,幸而夫人提早料到,两边派去的人打了起来,三夫人的妹妹就是在那时与三夫人失散的。”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说是报恩呢。
客观的说,我虽然不是一个很好的演讲家,却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我就坐在这个类似花苑的地方听二夫人将十一位夫人的身世叙说一遍。日暮西下、接近尾声的时候,我寻思着,我回去以后可以出几本书了,什么《将军夫人们的苦难史》、《十一位将军夫人的史诗》、《神话之将军夫人》之类的……。
☆、游戏?不,现实
当我全部听完时,我觉得我整个人都高尚了。在有生之年能和那么高尚的一个女人共享一个这么无私的丈夫,我简直是三生有幸,五体投地。
尤其是二夫人最后那几句话,尤为让我振聋发聩。
“将军这些年心里苦的很,夫人去的早,我们姐妹与将军名为夫妻,实际上却只似亲人般。我们心里明白,我们都不是清白之人,怎能配得起将军。所以,在江州我看到你第一眼时,就动了心思,你不知道,你的举手投足有多么肖似夫人。”
其实我当时很想接一句,您说的是这副身体的本尊吧,我的举手投足跟您都不在一个档次上,更何况那天家的公主夫人。可是二夫人一直都是带着泪腔发表演讲,我实在不好打扰以至影响她的发挥,只得作罢。
二夫人在一番慷慨激昂、声泪俱下之后,明显缺水了,所以很优雅地走开了,但是我猜想,她不是去找水就是去放水了。
没人引路,我只好顺着原路走,又回到了将军的小院,正看见齐副将和李副将走进将军的卧房。
我正欲走开,就听到屋内传出高亢的男声,声若洪雷,“将军就这么放过十三夫人?”
不用多想,这发声体一定是那位齐副将了。
有低低的答语声,可是我不敢走太近,只听了个大概。
“既然将军都说是家事了,那我也不便插手了。”齐副将的话是软话,可声音却硬得很,仿佛与谁赌气一般,他怎么就这么见不得我活?
又听一温和男声传来,应是李副将无疑,他字字清晰,道,“今日清点兵士,又少了些。”
他这人说话挺含蓄的啊,怎么可能是“些”呢,恐怕要有上百个吧。
“这般没有血性,枉为秦家军!”齐副将愤愤然。
“披靡军并不攻城,每日只摇旗呐喊,如此下去,只怕我军会不战自乱。”
“应该将动摇的兵士抓起来,杀一儆百!”
这齐副将也太恶毒了,人家就是动摇下,你也要杀?他要是知道我差点就走了,还不把我凌迟了?太恐怖了……
“不可,这样只会激起民愤,适得其反。”
对,对,对,还是将军看得通透。
“慕儿有消息传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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