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敌舰,一千二百码。”观察员大声的说道。
话音刚落,之间远方的“亚历山大号”的炮口处,大片白色浓烟夹杂着橘红色的火焰喷射而出。阿尔法的旗舰首先开炮了。数秒之后,一排十六磅或三十二磅重型炮弹呼啸而来,恶狠狠的从半空中砸向摄政王号。不幸的是,除了赶跑舰队四周的飞鸟外,绝大部分炮弹都在船舷左侧,进而溅起高高的水柱。未等水柱落下,“摄政王号”的全体官兵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火药硝烟味。
仅仅过了两分钟不到,“摄政王号”再度遭受袭击。以第一次不同,此时部分炮弹飞落到船舷右侧,感觉船体中部在承受数次打击后,有了一丝轻微的震动。
“报告损失情况!”摩科斯上校在大声疾呼。
“报告舰长!船体被实心穿甲弹击中四处,桅杆受到轻度损害,前甲板一处船舷严重破损,均不影响航行;人员上,损失两名水手,重伤与轻伤各六人。”很快,检查完损失情况的中尉赶过来回答道。
“命令身后的马德里号和国王号,与旗舰保持航速与方向不变,五分钟后,瞄准亚历山大号一同齐射。大副,让炮手们记住,进入最佳射程为三百五十码。未等命令下达,任何人不得开火,务必一次齐射,就把对方旗舰的炮舱全部炸开花。”摩科斯快速传达着司令官的命令。
受到土耳其人海战作战方式的影响,阿尔法强调在己方的攻击首先是利用远程火炮的强大威力,事先破坏对手的桅杆与风帆,打击后者的机动航行能力,随后,再行攻击或是从容撤退。这是一类将自己摆在弱者地位的有效海战方式,法国人在对付英国舰队威胁时,也时常使用,并在七年战争中,获得过不少胜利。
只是这类方式虽然简单易行,但太过保守,而且仅适宜在无风,或出于有利风向的状态下使用,因为一则在逆风中,先行舰炮难以估算到远距离的准确性,精确度也会大打折扣;而且炮弹随着飞行距离的增加威力会大大减小,此时远程火炮的齐射,事实上成为无目的的漫射。
由于没有任何两门炮或者炮弹能完全一样,火药的数量也是次次不同的。在宽松的炮膛内炮弹未必每次都处于中心线上,每次射击的后座力也会改变火炮的位置,从来没有哪次船侧的一排火炮能准确的线形依次射出。虽然大部分火炮的射程都能达到上千码,但实际有效射程只在八十到三百五十码之间。
现在,摄政王号与其他两首战舰死死咬住对方旗舰,旨在接触敌人近距离的时候,利用有效射程范围短时间内,集中优势火力攻击对方甲板下方的炮舱,令其完全或大部分丧失还击能力。这是一种海上强者的主动攻击行为,英国与俄国的舰队指挥官最擅长使用,现在便将这类传统传给西班牙海军。
这是对全体官兵意志的极度考验,在一千二百码到三百五十码之间的距离内,所有人同舰队指挥官一道将承受敌人火炮的猛烈袭击,而不做任何还手,只是竭力靠近敌舰,直到进入有效射程范围之内。
第四集 地中海,我的海!第36章 阿尔及尔的海战(8)
从上午10点开始,来自敌舰亚历山大号发出的硕大穿甲实心弹,不断落在“摄政王号”的船体上。“轰”的一声巨响,又有一枚炮弹直接命中战列舰的前甲板,舰首一侧猛然感觉到下沉,接着,来自甲板下方传来数声惨叫。
正在前甲扳上做受损管制的见习军官卡尔松闻讯后,赶紧奔跑上前,却发现在炮弹落地处,砸开一个盆口大的破洞,这显然是32磅实心弹的“功劳”。
“炮手长,向管制官报告损失!”卡尔松单跪俯身,冲着洞口大声叫嚷起来。
“损失3位炮手,两个胳膊,外加一支大腿!舱内尚无大碍,侧支架中度破损,右弦两门火炮受到轻微碰撞,但确认可以发射!”数秒种后,炮舱内的一名炮手长回答道。
“谢谢,愿上帝与您同在!”
“上帝与您同在!”
……
海军陆战队员列兵约克正与其他同伴一起,抱枪团坐在一层炮舱中前位置内,默默注视着眼前一切,一座座静静安躺着大口径舰炮,以及炮身四周百余名不太安分的水手。他们或是靠在支柱旁整理着自己的短剑,时不时与同伴聊上两句;有人则弯腰扶着炮身,继续细致检查火炮装弹后,发射前的情况;更多的却是按照炮手长的指令,守护在弹药一侧,那是水手们在用自己的身体做护卫,防止敌人的炮弹直接命中弹药桶中硫磺弹。
所有水兵们都光着上身,忙于自己的事务。只是在敌方炮弹呼啸而来之际,大部分人才不慌不忙地用满是油腻的手帕裹住自己的耳朵与脑袋。并竭力张大嘴巴,做着急促的喘气,这是在水手们挡住震耳欲聋炮声的唯一有效方式。但这仅仅是开始,只是阿拉伯人的独奏,轮到己方开炮后,相信所有炮舱内地炮手。至少有一半将在3天内暂时听不清声音。
除了数名观察员外,没有一个炮手通过前方的炮门在眺望左弦外,不断向自己施展淫威的懦弱敌舰。作为有经验的水手都知道,望着不断落下的炮弹,只能增加自已内心地恐慌程度。而且现在还不到发射时机,每个人都在通过静默在不断贮存能量,好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眼睛偶尔扫过炮门时,约克看到旗舰的指挥旗与信号旗在随风飘扬,就像自己见过的一副海上阅兵式的油画,所不同的是,眼前的军舰可以随着海浪上下起伏。最后,士兵的始终盯望着距离自已5米远的那滩鲜血,上面还留有几块带血的皮肉。其间甚至露出阴森恐怖地断骨,仿佛在向他人述说着战争的残酷。
这是3分钟前,一名倒霉炮手遗留下来的左大腿残肢,他被一枚重磅炮弹打中后,仍在身后的临时医疗所内抢救。阵阵撕心裂肺的呼叫声,从身后挂帘一侧传出来,那是军医官在为伤者做大腿裁肢手术。
“长官,那是我的腿,我不能死,至少我还没能碰过女人。别锯。求您,别……”躺在手术床上的伤者在苦苦哀求着身旁的军医官。只是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弱。
“抱歉,孩子!很疼,希望您能挺住。”40多岁的军医官抱歉地说道。随即。他毫不犹豫的接过助手递来地短锯,在伤者断肢做起手术。就在中年人脚边的木桶内,还放有两支胳膊,一左一右,这是先前的手术结果,其中一人因为主动脉大出血而未能存活下来。
由于验血与输血方式落后地缘故,以及麻醉剂数量的太过稀少,使得这两项先进的医疗技术仅限于拯救海军军官。对于普通士兵而言,他们在手术的存活率依然等同与死神间的一场赌博。即便是手术最后成功,更多的存活希望仍需要凭借患者自身体内的恢复能力。
伴随着十兵的最后一声狂叫,截肢手术结束了,军医官简单在断口位置再度涂抹一些止血的膏药,他先示意助手们将伤者抬走,自已却在收拾各类工具,转到最下层炮舱的手术室。迷糊之间,士兵隐约看到军医官拿起自己的大腿,扔到满是鲜血的木桶中,似乎还听到后者在说:“挺住,年轻人!如果您想见到明天的日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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