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亲王殿下,欢迎您重新返回法国!”虽说现在巴黎,其天气仍旧属于天寒地冻的隆冬时节,但科勒的脸上却能呈现一副春天般的温暖。一听到执政官发出的招呼声,巴泰勒米与皮什格鲁等其他迎接者,也纷纷走上前来,向路易十八陛下的特使发出无限赞美。
“愿仁慈万能的上帝赐予您健康与威严,尊敬的布列塔尼亲王殿下!”
“今日亲王殿下的到来,意味着辉煌王国的复兴事业从此开始,更意味着伟大的路易国王重返巴黎的日子不久远!”
……
众人涌上前的阿庚奉承,只是换来布列塔尼亲王脸上一丝简单微笑,倒不是这位上等贵族面对部属应该表现的礼仪与威严,却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情绪表达,事实上,亲王本人是被再度流放到巴黎。至今,布列塔尼亲王依然能清晰的记得,两年前,就是眼前的这一伙无赖为了讨好山岳屠夫,而将自己“礼送”出巴黎,赶到寄居伦敦的路易十八陛下身边。时至今日,也是他们应国王陛下的要求,而将自己拉到巴黎来主持大局。
“该死的一群混蛋!你们心中,哪一个不是在痛骂我是冥顽不灵的老东西。说是来主持巴黎的大局,还不如说是陛下他嫌弃自己在伦敦过于硬手硬脚,变幻着手段花样让科勒等人来监视自己罢了,无非是想着自己掌握的那份秘密。”内心深处,布列塔尼亲王如是说道。
或许是待在伦敦的时间显得大过无聊,布列塔尼亲王开始利用更多的时间在街头闲逛。当见到英国军警残酷镇压爱尔兰天主教一幕后,作为虔诚教徒的他自然难以容忍。而上前干涉的结果却是让自己与英国当局产生激烈摩擦,进而再度遭到路易十八的痛斥;而且,由于路易十八为赢得英国政府的支持,与理查德内阁签署了一系列出卖法国国家一利益的大量条款,更使得布列塔尼亲王越发心怀不满,向法王抗议的结局便是被秘密流放回国。
在布列塔尼亲王比谁都清楚,在路易十八的心目中,科勒等人的地位远比自己要高出一筹。亲王殿下感觉自己只是易十八手中可有可无的一枚棋子,而真正的王牌却属于科勒、巴泰米与皮什格鲁等人。四肢发达的路易十八陛下居然还能在叛乱共和国的高层,安插这样一类阴谋份子。
倘若,陛下他真的为法国的复兴着想,布列塔尼亲王比谁都拥有奉献精神,但出卖国家利益给英国君主的不耻行为,却让布列塔尼亲王痛心不已。在种种矛盾心情交织下,使得布列塔尼亲王压根不想参与到保王党在巴黎从事的任何阴谋中,更别说交出手听那份秘密。
“真是抱歉。好客的先生们!一路赶来太过劳累,我只是想多休息片刻。”布列塔尼亲王拒绝了众位贵族的盛情邀请,只是让身边的侍从为自己在别墅里找了个房间休息。
望着亲王殿下远去的背影,马泰勒米议员原本满脸的笑容当即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沉表情,他奋力的扭过头,冲对着科勒执政官低声叫嚷起来:“正如国王殿下所说的那样,忠诚的亲王殿下早已丧失了法国贵族的固有信念。很多时候,该死的老家伙居然分不清谁是我们的盟友,谁是我们的敌人!科勒大人,现在是应该做出最后抉择的时候了,要不要现在就干掉这个老东西,免得他日后碍手碍脚,破坏了陛下苦心经营的图谋大计。”
巴泰勒米的倡议博得不少贵族的支持,赶紧对着失势已久的布列塔尼亲王落井下石,但科勒却对此持有保留意见。他先是遥摇头,接着说道:“此处不是讨论机密的地方,先生们,还是随我回书房具体商议吧。皮什格鲁将军,让你的人把守各处安全警卫;另外,也别忘记在亲王殿下的门前放上两名侍卫,随便接触亲王殿下的随从武装。”
“是的,执政官阁下!”皮什格鲁将军依然是一副共和国式的称述,开始忙于上司的嘱咐事宜,而其他人则跟着科勒执政官的背影前行。尽管空空的肚子里有点难忍,但保王党人还是忘却了大厅内准备就绪的豪华宴会,先后走进别墅书房,准备再度商议。
看到书房的大门关闭,所有人聚集到自己身边后,科勒这才说道:“有件事情,是路易国王让我转告诸位的,希望大家听完之后,务必严格保密。自从数年前的暴民革命之后,当时的法国国王路易十六陛下,为了避免灾难降临而无法转移巨额王室财产,便让布列塔尼亲王带人将这些财富秘密隐藏起来。等到路易十六陛下被暴民处死之后,有关宝藏的一切秘密,都只有布列塔尼亲王一人知晓。路易十八陛下深知,这笔资金是未来我们复国的重要保障,曾几次劝说亲王殿下将其交出来,但后者始终保持所有财产必须等着陛下与英国内阁划清界限后,才能公布于众。迫不得已,陛下这才将布列塔尼亲王重新派遣到巴黎,希望我们能让亲王殿下交出财宝秘密所在,使得恢复昔日的贵族荣誉不再是一种梦想。”
科勒的一席话让在场众人如梦初醒,房间内的保王党人纷纷点头称是。科勒继续说道:“所以说,在老东西最终拿出钥匙之前,至少在表面上,他依旧是法国土地上的贵族首脑。至于,所有钱财拿到手之后,陛下他自有安排,不用我们太过担心什么。先生们,牢牢记住。法国国王的利益高于一切!好了,现在早过晚饭的时间了,请诸位自行请到大厅里用餐。最后,请巴泰勒米议员,皮什格鲁将军两位暂且留下来。”
当房间仅剩下三人时,科勒这才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份刚刚收到的密函,并交由巴泰勒米、皮什格鲁两人手中传阅。
“什么?安德鲁居然拒绝了督政府与元老院的任命!”巴泰勒米疑惑不解的说道。
“是啊,这可是安德鲁先前最想获得一项职务。在表面上看来,能够掌握到巴黎国民自卫军军权,就等于控制了首都的一切。”对于这份密函的内容,皮什格鲁同样是难以置信。
科勒没有直接答复两位的疑问,而是示意他们随意安坐下来,自己依然站在办公桌前,“事实上,我也很不清楚安德鲁的真实想法。不过,这份密函的真实性的确不容置疑,那是奥热罗元帅亲自写给督政治的执政官以及元老院的议长。此次请两位单独来,我就想请大家帮我确认一下安德鲁的最终意图。或者是说,他已经识破了我们的嫁祸于人的行动。”
“应该不会!至始至终,无论是作为安德鲁鬼儡的社会党人,还是他安插在巴黎的众多密探。他们都没有采取任何对我们不利的举动,依然将目光放在暴民党的身上。事实上,我在怀疑,是不是安德鲁觉得国民自卫军成分复杂、管理起来达坟松散,不易加以控制,便开始以奶灾进,指望巴黎的各党各派能将军队的大权统统交付于他手中。”
皮什格鲁将军的分析不无道理,至少巴泰勒米有着同样的看法。“的确,我也赞同皮什格鲁将军的说法。从土伦开始,尝过枪杆子甜头的安德鲁向来对军权有着狂热的执着。尤其在巴黎,当卡尔诺等人宣布共和国军队中立,南部马赛部队无法北上之际,掌握到国民自卫军则是安德鲁唯一夺权篡位的希望。安德鲁决不会如此轻易罢手,除非他疯了。”
听到两人的意见,科勒依然有些犹豫,“照你们的意思是说,安德鲁仍旧蒙在鼓里,我们仍然要帮助他掌握巴黎国民自卫军的真正职权,而不是一个虚位子。可我还是有些担心,一旦安德鲁在巴黎的实力过大,到时保王党人就无法加以控制。”
“我的执政官阁下,您显得太过虑了。”巴泰勒米笑着说道:“要知道,安德鲁谋害丹东委员的把柄还捏在我们手中。只要时机最终成熟。我们随时能够将安德鲁轰一台,让后者的一切努力却在为陛下服务。坦德森少校的供词称述,以及他手中的安德鲁当日书写的亲笔信为凭,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安德鲁想要抵赖。巴黎的独立法院不似马赛的特权法庭,安德鲁能够一手遮天。目前,巴黎高等法院依然是原先的丹东派在充任大法官,这些人都受到过仁慈丹东的各种恩惠。对于加害后者的罪魁祸首,他们自然不会放过。等到各大报刊曝光之后,安德鲁不太想接受独立法庭的唯一选择,便是灰溜溜的逃回马赛,或是西班牙王国,将胜利的果实让给他的坚实盟友们,而且,国民自卫军的众多军官也是丹东派的门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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