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它来装备部队,提高行军速度。
然而很不幸的是,这辆倒霉的蒸汽车有一次在巴黎大街上行驶时翻倒了,还损害了一些私人财物,从此被禁止使用,蒸气车也被锁在废弃仓库中近20年。大革命期间,因为巴黎军械所需要铜、铁等金属来建造枪械和火炮,而作为样本的蒸气车便被拉到铁炉中重新化成铁水……
每每回想这件事情时,卡尔诺便觉得内疚,那是他断然拒绝了科学界朋友们要求自己将试验机车保留下来的愿望。因为12吨的钢铁,足够练成数十门大口径火炮。不过,今日在马赛,能够重新看到这种能够影响后世发展的科技怪物,卡尔诺感觉十分欣慰。
等到安德鲁接过卡尔诺执政官尚未说完的话,为自己未婚妻解释清楚蒸汽机的简单原理后,柯赛特撇下安德鲁,还有身边的执政官叔父,独自一人,兴致勃勃的趴在车窗前遥望种种不可思议的情景,在铁轨上载物行驶的怪物,港口上的杠杆起重机,冒出浓烟的钢铁厂高炉……时不时,她要叫嚷着,想要下车,去近距离感受新奇的事务。
第四集 地中海,我的海!第66章 迎接(2)
作为执政官的卡尔诺,似乎永远都是那么表情严肃,且不苟言笑,他的目光深隧,额头宽而开阔,脸上眼角有几道皱纹,在配合苍苍白发,倒是一眼看上去,就能给人以公正严明的感觉。的确,在归属巴黎政权管辖下,所有法国军团士兵的心目中,惟独卡尔诺元帅一人既让人尊敬,又让人信赖。
在陆军部的时候,卡尔诺接连颁布了一系列保障士兵利益的发令;而在莱茵等军团视察时,作为特派员的卡尔诺异常体惜和爱护下层军士,严惩腐败无能将军的种种做法,博得众人的赞誉,使得他完全成为正义的化身。
对此,安德鲁却不予以芶同。倒不是自己在诋毁巴黎士兵们所爱戴的军事领袖,而是安德鲁清楚的知道,乱世中没有一个纯粹意义上的将军或是元帅,能够自由且无拘束的政治环境下,存在下来。成为巴黎政坛常青树的卡尔诺部长,早就属于沉默寡言且“性情温和”的政客。否则,他也不会经历数个巴黎政权的更迭,而没有被政敌送上恐怖断头台。
从不过多接近或是得罪某人,以及某一个集团,这是卡尔诺始终坚持的原则问题,即便是他“严惩过”的将军们,仅仅都是调整一下“工作岗位”罢了。在巴黎,各个势力集团的眼里,卡尔诺的存在能够帮助他们掌握军队的忠诚。而这类忠诚带来的影响力,却不会危及自己集团的利益。
种种表现就如同在1802年,伟大的卡尔诺部长在卸职之后,依然能“坚定”的举起反对大旗,针对受人欢迎的皇帝陛下,抗议拿破仑成为终生执政官的动人演说。至今,安德鲁尚且能会议着,背诵起一段原文:
“……一些伟大的共和国之所以缺乏稳定性。并不是政体地性质所造成的,而是因为它们诞生于急风暴雨之中,还因为他们在建立起共和政体之后洋洋自得。迄今。只有一个共和国是哲理的产物,是冷静地组建起来地。这就是美利坚共和国,它充满了智慧和力量,一天比一天昌盛,其他国家为之惊叹不已。因此,新大陆正在教诲着旧世界:在自由和平等的治理下,生存不仅是可能的,而且是祥和的。不错,要陈述这样的观点:如果我们可以在不用惧怕党派势力影响的情况下建立一个新秩序,那么。同建立一个没有专制的君主政体相比,建立一个没有无政府主义的共和政体要容易得多。当一个政府的首脑集一切行政权力于一身,握一切人事安排于一手的时候,我们又怎能为它设想不是虚幻地制约呢?
……我投票反对这个提案。”
很不幸的是,自己激昂的话语依然在元老院上空回荡时,仅仅过了2周。卡尔诺在得知拿破仑取得国民公决的决定性胜利,成功加冕为法兰西皇帝之后,他就抛弃自己的立场,以政客的身份,跑到胜利者地面前。颇为明智的选择了与拿破仑一世的妥协。正如他之前,无情抛弃吉论特派、雅格宾派一样迅速与果断。
如果说,塔列朗的背叛主人的种种举动,是历史描绘在瘸子贵族地脸上,而卡尔诺在选择强者时候的表现。却是刻画在他的骨子里。两者如出一辙,仅仅是表现方式的差异罢了。在这一点上。卡尔诺远远比不上自己的学生,儒贝尔和莫罗。尤其是莫罗,他甚至积极参与过。反对拿破仑独裁者地政治刺杀行动。失败后,毅然流亡他国。
不过,安德鲁却是喜欢如此。
那是因为,政客讲究的是利益地结合,而太过“正直”的军人却是难以控制。之所以在内心揭开卡尔诺的老底,无非是安德鲁在考虑,选择何种方式来引导名义上地上司,抛弃巴 拉 斯集团,寻求与自己的私下合作。
安德鲁心里诡计多多,面前的卡尔诺也同样没有闲着。他在回顾南下途中的种种情景,巴黎的贪婪,里昂的衰败,南特的无奈,与眼前生机勃勃的古老城市马赛,形成鲜明对比。尽管这里污秽的空气,遍地的脏水,巨大的噪音,以及夹杂着不同政治信仰的人群,都让人难以置信。但在街头,卡尔诺没能看到一个男人或是女人站在原地大声抱怨,因为所有人都忙于加快脚步,穿行于人流中,赶去上班、下班、或是赶去运送货物。
“这是一个朝气蓬勃,而又乐观向上的城市!”卡尔诺不可否认这个事实,“可惜,它却掌握在一个独裁者的手中。”想到这里,卡尔诺再度为自己寻找到一个不错的借口。
车厢内的沉默仅仅存在于安德鲁与卡尔诺之间,活波可爱的柯赛特总是在嘴里,不断发出惊叹的尖叫声。在马车经过一钢铁厂时,巴黎来的女人终于看到一个可以载人的蒸汽机车,后面敞开两节车厢内,坐满了50多个穿着深蓝色粗布制服的钢铁厂工人。
“我想坐上去!”柯赛特第五次向安德鲁提出同类要求,并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祈求着马赛的主人,仿佛泪珠随时可以涌出眼眶。
安德鲁也终于点头同意了,只是反复重申一点,“如果您不介意机车剧烈颠簸,还有在漂亮的真丝套裙粘满恶心难洗的大块油污时,不向我抱怨什么,安德鲁竭力满足您的要求。”
柯赛特赶紧发誓保证,还不等马车停稳,便第一个跳下马车。而得到安德鲁命令后,两名侍卫迎上前,示意铁轨上的蒸汽机车司机停车,陪同柯赛特小姐一同上车观光。
望着行驶的机车内上下欢腾跳跃的柯赛特向自己得意挥手,做出一系列鬼脸时,安德鲁却在担心这个疯狂的未婚妻将要耽搁多长时间。
“少尉!”安德鲁叫来了一名侍卫,“您去通知国家钢铁厂的托马斯主管,告诉他,柯赛特小姐乘坐的那辆蒸气机车,安德鲁要征用两小时,相关费用记载我的帐上。”
等到少尉离去,安德鲁却听到卡尔诺在一旁问及。“安德鲁阁下,您不担心自己破坏民法典中,保障钢铁厂业主合同利益的条款吗?”
卡尔诺那讥讽语气。让安德鲁听得十分刺耳,但他还是微笑回头解释着,“当然,在别的钢铁厂,我断然不会提出类似的要求。但在这里,安德鲁却用拥有国家钢铁厂地35%的股份,也是最大的股东。呵呵,在我自己地工厂里,提出一辆蒸汽机车来服务于自己的未婚妻,自然合法。也合理!”
卡尔诺索然无语,使得两个男人间再度陷入沉默,除了不远处传来的轰鸣声。无聊的等待中,卡尔诺开始环视属于安德鲁自己的钢铁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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