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述不可思议的举动只是保罗一世一系列疯狂行为的开端罢了。很快,他重新任免几乎所有的驻外公使,大力提拔无能的亲普鲁士军官为元帅或将军,却大肆排斥真正英勇善战的元帅与将军。苏沃洛夫便罢免一切军权而闲置在家,还受到低级军官的严密看管;库图佐夫则被从驻芬兰司令部调回,出任俄国一地方军校校长的闲职;而乌沙科夫也被剥夺了黑海舰队的职务,赶去护送马德里公使上任。
保罗一世固然与帮过自己大忙的安德鲁摄政王竭力交好,同时,他也积极在公开场合宣扬着自己亲普鲁士立场。保罗一世不仅将俄国原先占有了大量波兰领土,包括华沙在内,统统割让给普鲁士国王。不仅如此,他还荒唐的要求俄军全部参照普鲁士军队进行改制,无论从身上制服,士兵训练,枪械制造,还是到战略战术的运用上,无一例外的仿效着。却不知,此时的普鲁士军队素质早已不是数十年前,腓特烈大帝那种能征善战的部队,普鲁士人落后苏沃洛夫元帅治下的俄国军队至少两个档次。
这种在军界使用的荒唐举措,很快引得俄国官兵们普遍不满,一些将军和军官也因向沙皇直言抗议,或被解职,或被关入监狱,甚至被流放到遥远的西伯利亚。最感痛苦的莫过于士兵,本来,前朝对他们就不宽容,在保罗的统治下,对待士兵就更为苛刻了。军官们用殴打方式纠正仪容,肆意扯去士兵的胡子,不分青红皂白,用新式专用木棒痛打普通士兵与士官生。
那位到西班牙新赴任的俄国公使,奥斯特曼伯爵如是对安德鲁亲王所述着这些事实,言语间还充满着得意洋洋的表情。安德鲁嘴上自然是恭维的外交辞令。内心却在骂笨猪一般的保罗一世纯粹是在自毁长城。也难怪他自己所疼爱的亲生儿子,亚历山大却要谋杀可恶的败家子父亲。
按照历史学家们的总结,精神不正常的保罗一世干得那些荒唐事,不仅仅是作为理想主义者的他直接继承彼得三世亲普鲁士思想。更是自己在女皇在位时,他忍辱负重心灵受到折磨摧残,使得保罗变得残酷无情,对自己母亲,叶卡特琳娜二世制度的报复心理越来越重。一切与已故女皇以及重臣,宠臣名字有联系的事物都必须予以忘却。
保罗一世的举动给一度繁荣的俄罗斯帝国带来了长期且深远的灾难,但让安德鲁欣喜不已。虽说保罗一世毫不保留的与自己结为盟友,可安德鲁无论于公于私,都始终在内心视俄罗斯为欧洲大陆最主要,最强劲的敌人之一,也是最后一个敌人。
当侍卫们将乌沙科夫将军点要的酒水食物送到面前时,罗克中校赶紧为摄政王,以及两位客人,还有自己斟满酒。
“来,诸位!为了西班牙王国,法兰西共和国与俄罗斯帝国。以及萨克森王国友谊,我们干上一杯!”安德鲁高举着酒杯。向着乌沙科夫和汉森致意,却特意漏掉了普鲁士王国。
“为了友谊!”“为了友谊!”客人们也急忙举杯致意着,机械式的回复起来,跟随着安德鲁一同喝下温热的雪利酒。
罗克中校开始陪着汉森上尉闪到一旁的台桌边聊着天,那是副官知道摄政王不太喜欢搭理眼前寂寞无名的年轻军官,却愿意将心思更多投放在失落的俄国海军军官身上。
“将军,想问您一个问题,为何您知道我在这里,而且能断定我的身份。”安德鲁自感觉伪装做的不错,蒙蔽了自己的臣民,却让这个俄国小老头一眼看穿的西洋镜。喝完一杯酒后,安德鲁拒绝了乌沙科夫将军再为自己倒酒,那是他感觉酒的浓度太高,不太适合自己的口味,却望着大酒量的俄国人一杯接着一杯灌下去。
“呵呵,殿下!我与汉森只是在摄政王广场散步罢了,事先哪会知道呢。只是您身边的便衣侍卫似乎太多了,而且有一直陪同摄政王的副官,罗克中校在场,当然,上述两项只是猜测殿下您的身份而已,真正让我断定的,却是您有关英国圈地运用的那番评论,相信在整个伊比利斯半岛,没有一个人有着殿下您那样的精辟论述。”
乌沙科夫将军所说的即是事实,但也带了点俄国军官惯有的恭维话。不过,却引得安德鲁甚是开心。能让面前的当世名将夸上两句,安德鲁也不免染上洋洋自得的俗气。只是,乌沙科夫将军接下来的一段话,就让安德鲁感觉有些扫兴。
“殿下,汉森是个不错的孩子,相信他在您的麾下能做的更好些。您也知道,普鲁士人对萨克森王国一直都充满征服野心。原本,俄罗斯帝国还在女皇陛下时代,尚能牵制普鲁士国王的不轨行动,但现在整个俄国在一个人的号召下,竟然在一夜间成为普鲁士的亲密友邦。作为萨克森王国的重臣,布择伯爵大人想委托我让自己的孩子来您这里锻炼一番,好为将来萨克森王国反抗普鲁士的战争做些准备,希望殿下您能答应我的请求。”
乌沙科夫将军为老友的孩子不留余力的“推销”着,但安德鲁却有他自己的看法,通过罗克中校的先前翻译,他知道那位叫汉森的萨克森人,在普鲁士的军校中学过不少本领,只是安德鲁不太满意年轻人面对自己,由于摄政王的权威而主动胆怯的作风。
“将军,安德鲁自然会接受您的要求,只是机会掌握在汉森自己手中,作为军官,他应该明白即便是面对上位者时,也必须始终保持自己的操守品性,敢作敢当。安德鲁欣赏挑战权威的勇士,却不喜欢甘当传话筒的军官。安德鲁麾下优秀的陆军军官举不胜举,汉森要想从中间脱颖而出,还要全靠他自己的能力与胆识。您可以帮他一时,却不可帮他一世。”
似乎是感觉自己的言辞有些过分。安德鲁随即又转移话题,开始试探着图谋乌沙科夫的反应,于是,他接着问道:“乌沙科夫将军!您准备什么时候回到俄国?”
“保罗陛下可没说让我什么时候回到俄国,等到沙皇陛下想起乌沙科夫。自然会命令我回到圣彼得堡。”乌沙科夫说完,再度灌下一大杯雪利酒。
“对于俄国舰队而言,真是可惜。不过,安德鲁却非常高兴,不知道乌沙科夫能否将我麾下那些无能的海军军官训练成地中海的精锐之师?”安德鲁往后一靠,毫不掩饰的打着小老头的主意。
“当然,乌沙科夫真是荣幸之至。我也正愁缺少回国的路费。只是,您不是邀请纳尔逊将军在海军军校授课,怎么又请我这个俄国小老头来讲课?”乌沙科夫隐含的解释着自己立场。那是他可以接受安德鲁邀请为西班牙海军授课,但不会在安德鲁的军中效力,因为总有一天,乌沙科夫都要回到自己的祖国。
“呵呵,您放心,我会知会贵国公使,而保罗一世陛下也会赞同您在我军中帮忙,与此见证西班牙王国与俄罗斯帝国的传统友谊。”
安德鲁忽然感觉自己笑的样子有些阴阴的,急忙又改口继续说道:“纳尔逊将军是位果敢而富有想象力的战术家,具有独立的眼光,有野心,对于自己的名誉非常敏感,有时甚至向往虚荣,而且常常侮辱他不喜欢的人,这也包括在马德里的课堂上大肆讥讽过我,不过,他的精神勇气十分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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