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安醒来的时候,正躺在沙发上,高跟鞋已经不知道踢飞到哪里去了,一条腿放在茶几上,一腿搭在沙发靠背上,这种睡姿实在难得,她转了转眼珠,看清了室内的环境,黑白分明的装修,看上去简单硬朗,她噌地收了腿坐直身,视线落到那个一直盯着她的人身上。
“薄,薄总,您怎么会在这里啊?”她头疼得厉害,身上发冷,说完她就反应过来,“对不起薄总,我,我那个……”
“滚出去。”薄宴皱着眉,视线回到一叠文件前。
隋安默默地朝他哼了一声,起身开始找她的鞋子,鞋子出现在茶几下面很正常,可是另一只为什么会在薄宴办公桌下面?
隋安脑补了一下她喝醉之后发生的事情,心脏忽悠地一颤。
还是先拿出鞋子要紧,现在,隋安看了看正在专心地看文件的薄宴,她只要这么走过去就可以了,可是隋安有点怂。
“你还在磨磨蹭蹭干什么?”薄宴抬头看她,她站在茶几后面皱着眉头手里拎着一只鞋子,模样有些滑稽。
“自己过来拿。”薄宴埋头。
隋安像是得到了大赦,赶忙两步窜过去,薄宴把她的鞋子踢出来。
隋安赶忙穿上鞋往外走。可是,怎么觉得自己的后腰和屁股怎么这么钻心地疼?
薄宴的秘书室制度严格,除了汤扁扁外都很专业,至少看上去都很专业,中午的事并没有传出去,隋安在办公室里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拿着包快速乘电梯往下走,却偏偏遇到了汤扁扁。
汤扁扁忍不住泛滥女人的天性,八卦地斜眼看她,“隋安,你跟薄总到底什么关系啊?”
“能有什么关系?”隋安捋捋头发,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反问,汤扁扁看她神色闪躲,撇撇粉红色的嘴巴,“别装了,你那几声叫比雷还响。”
隋安脸上火辣辣地烫起来,还硬撑着不承认,“误会,都是误会。”
“可惜我们薄总那么帅的一个人,怎么会跟你?”汤扁扁一脸惋惜地从包里拿出口红,对着电梯里的反射面给嘴唇上了一个艳红色,抿了抿嘴唇,然后抬手取消了隋安按的一层,“你家在哪,我送你。”
汤扁扁把口红扔进包里,又朝她扬了扬车钥匙,隋安可不想坐她的车,可汤扁扁已经挡住了电梯的那排按钮,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汤扁扁朝她笑,“跟我走,卖不了你。”
那可说不准,隋安心想。
隋安跟着她来到地下车库,车库最里面停着一辆红色奥迪tt,在隋安心中诧异,汤扁扁居然这么气派,买得起这么昂贵的跑车,看来她这几年混得不错,曾经学校里的那个汤扁扁终于走上枝头当了凤凰了。
在隋安看来,这款车绝对可以算是风骚的代表了,可最绝b的是,当隋安从车尾绕到车前面时,居然看见驾驶座挡风玻璃上糊着一张巨大的打印纸,纸张大小不多不少能把驾驶座的视线全部挡住,上面几个巨大的加粗大字,“此处禁止停车。”
“搞什么啊?”隋安上去仔细一看,那打印纸是用强力胶水整张粘上的,根本撕不下来。
汤扁扁有些尴尬,“这,这个……”
事情是这样的,汤扁扁住的小区租不到停车位,每天苦逼抢车位的她,抢不到的时候,习惯就近停在楼下,楼下车位也很紧张,她停下的时候又不太考虑,所以每天早晨,都会早到逆天地接到电话,让她挪车,不然人家车开不出去。
汤扁扁觉着,就你会生气,老娘也很生气好不好,你是卖煎饼果子的啊,这么早去上班?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五次之后,某位帅哥终于忍无可忍了,于是就在今天早晨,也就是同类事情发生第六次的时候,帅哥专门骑着自行车跑到距离小区一千多米的打字复印社,花了二十几元人民币制造了这么一张纸,又风风火火去超市花了十人民币买了强力胶水,这节奏绝对是誓死要把汤扁扁弄疯啊。
汤扁扁着急上班,趴在玻璃上搞了半个小时,愣是没把纸撕掉。
“小伙子真是用心了啊。”隋安膜拜,这必然是深恶痛疾到了不得不报复的程度,不然不至于这么费事费心地坑人,“你是怎么把车开来的?”
“你说呢?”汤扁扁把车门打开,坐了进去,“当然是把脖子伸出窗外,我一大早晨着急上班,却只敢时速三十,我容易吗我?”
隋安一点都不意外,印象中的汤扁扁的确就是这样,这些年她居然一点没变,不过,她可不想把自己的生命交给这个不靠谱的女人。
汤扁扁发动车子,朝她一扬头,“上车。”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有饭局,谢谢你啊扁扁,今天就不用你送了。”隋安朝她安慰地一笑,然后夹着包快速落跑。
“哎,你给我回来——”汤扁扁扒着窗户喊,但隋安踩着高跟鞋的速度也不一般,很快就跑出车库。
在车库门口,正好碰见薄宴。
他的车从里面缓缓开出,司机把车停在她脚边,车窗落下,薄宴转头看她,“醒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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