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无法解脱。”安德烈转头望了她一眼,“爱丽丝,凯文,你们难道感觉不到么?我们这些被十字架所捆绑的人,恐怕永生永世不能逃脱了,今后这样的人或许还会更多。”
“这是……”爱丽丝低头笑了一下,“坏事么?”
安德烈愣了一下,垂下眼静了半晌才说:“我说不准。”
亚瑟忽然轻笑了一声,安德烈讶异地看向他,只听他说:“自然是坏事,得到力量,付出代价,世间的平衡被破坏,命运从此被束缚。安德烈,你是想让我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吧?”
安德烈皱了皱眉,“不,那或许不是你一人能阻止的,我只是想让你弄清楚十字架是怎么回事,办法可以大家一起想。”
亚瑟听了他的话,嘴角微微上扬,而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是这么天真啊,安德烈·华兹沃斯。”他笑着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世人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我想起了一切,就算我有力量,我只要保住爱丽丝一个人就够了……别人?别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好像听见了什么极为可笑之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在场的人全都愕然了,就算是提前知晓那么多的安德烈,也从没见过亚瑟如此神经的一面。
笑声渐息,亚瑟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消散,他慢慢半跪在地上,手掌覆在地面,闭上眼睛,面色苍白,好像正在心里默念着什么。
安德烈只觉得天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白色的光芒,让他的身体微微亮了起来。
如同蜃景一般,柔和的白光闪过,工厂一层巨大的空地上空间微微扭曲,流光聚敛,仿佛被一只手塑了形状,渐渐勾勒出十字架模糊的影子。
爱丽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十字架还是在Antrees地下室时的样子,连周围的支架都还在。
影子从模糊扭曲变成有棱有角的清晰,大十字架凭空出现在废弃的工厂里,交叉处红色的宝石依然璀璨夺目,在周围神圣银白光辉的笼罩下更显得艳丽无匹。
如同鲜血一般。
十字架太久没有见到日光了,乍一出现在天光之下,爱丽丝才发现,它原来这么好看。霞色与银白交相辉映,让宝石的红光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它就像是被唤醒了一般。
“看来你说的是真的。”秦渊忽然叹了口气。
“当然……是真的。”安德烈望着大十字架,一时间也有点傻了。
亚瑟干脆坐在了地上,放空了眼神抬头呆呆看着,深入骨血无可逃脱的联系,如附骨之疽般追着他,美得如此震慑人心,却又如此残忍。
林染江早就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呆住了,至今还没能回过神来,邵万城比她明白一点,目光凝在亚瑟身上,眉峰微微蹙起,墨镜让他的眼神模糊不清,没人看得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爱丽丝顺着支架上的阶梯往上走了一段,伸手触摸十字架,仍是温温凉凉的熟悉感觉,十字架总是笼着一层白光,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摸起来很光滑。
这个神物虽然有着可怕的力量,却从未给她以压迫感,即便是多年前濒死之时,爱丽丝也没有感觉到半点恐惧和惊慌,她始终觉得很安全。
所以即便死不是一件好事,听到杂音也很痛苦,她还是不觉得被十字架所左右的命运是悲惨的。
这并不是什么不祥的东西。
“最开始被勒令离开宫廷的只有我一个人。”爱丽丝回过头看着亚瑟,“亚瑟你本可以不必管我,却跟着我一起走了。”
亚瑟回过神来,抬头看她。
爱丽丝笑了笑,却没再把这个话题说下去,只是看着他说:“你想要怎么做?”
亚瑟缓缓眨了一下眼睛,似乎呆住了。
“我们都会帮你的。”爱丽丝看着他,没再多说。
邵万城忽然笑了一声,“是啊亚瑟少爷,你差不多也该过了中二的年纪,怎么还能说出那种话?别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连我也不管了?过去几年吃的饭都给我吐出来。”
他这么不着调地一开口,气氛稍微有所缓和,亚瑟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瞪了他一眼,“你和十字架又没关系,凑什么热闹?”
“那他们俩呢?”邵万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看了看秦渊和安德烈,“他们俩的死活你也不管了?”
亚瑟颇别扭地转过了头。
“真是一点都不可爱。”邵万城咬了咬牙,“你恨透了所有人?阿羽死的那天晚上,是谁在医院里哭哭啼啼的?”
“那是因为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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