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实在是想不明白,对于这么个活了上亿年的老妖怪,薛梓林是怎么做到不仅不害怕还能上赶子地悉心照顾的?
关键是,那老妖怪看着就不像个人好不好!
不止是手脚都跟“长”在树根上似的,流出来的血还透着诡异的绿光。
别看他现在喘气喘得挺欢,帮他剥开覆盖在口鼻上的厚厚藤蔓之前,他可是不能呼吸上亿年之久啊,居然还能活下来,这真是个人?
每每想到这些,罗恩都是一身的鸡皮疙瘩。
可薛梓林的鸡皮疙瘩显然不是因为这些。
那天,她刚跟那人对上视线就明显慌了,一瞬间泪如泉涌,止都止不住。
她一边抖着手切割藤蔓,一边颤着嗓音哽咽:“再坚持一下,我这就救你下来,我跟快就好……”
等她一层层剥开那人口鼻上的藤蔓,看到藤蔓枝叶都刺破脸颊长到了里面,早已在口腔鼻腔里缠了个乱七八糟时,薛梓林不受控地晃了几晃才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强迫自己压下情绪安抚他:“别怕,我会治好你,咱们一起回去,用最好的药最好的设备,你一定能康复如初,真的,我保证,阿明你信我,我一定会治好你,一定会带你回家,别怕……”
罗恩和米娜发觉情况不对,双双赶到近前,惊疑不定地帮着她为那人松绑。
待他身上长着倒刺的粗壮藤蔓也一层层剥开之后,三个人都大吃一惊。
只见那人手肘和膝盖以下的部位都深深地卡在圣树的根茎里,就像从里面长出来的一样,完全找不到可以剥离的缝隙。
偏偏,当他们试图锯开束缚他手脚的圣树根茎时,那人脸上立马现出了非常明显的痛苦之色,一直僵硬如化石的腐朽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
“他他他、他好像……”米娜连忙叫罗恩停下电锯,满脸的不可置信:“好像会疼?”
早就支撑不住的薛梓林终于崩溃了。
她哇地一声嚎啕大哭,抱住那个“长”在树上的怪人泣不成声:“你都做了什么,都替我做了什么啊……我跟你说过不用你去的,不用你啊……这都是我的事儿,跟你没关系,不用你出头啊……你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替我去承担……你、你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呀,呜呜呜……”
罗恩和米娜束手无策地立在一旁,劝都不知道该怎么劝。
而那树上的怪人似乎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也没有说话的能力,就这么任由她抱着自己哭了个稀里哗啦。
怪人闭上眼,非常刻意地深深吸了口气,又深深地呼出来,就像一个故意表演出来的幽幽长叹,无声又做作,脸上却现出了又痛苦又满足的矛盾表情,诡异至极。
罗恩和米娜看得头皮发麻,可怎么劝都拉不开薛梓林,只得一边虚张声势着警告那人不要伤她,一边暗中戒备。
那人似乎完全不在意他们的敌意,甚至都不理会他们的存在,自顾自地享受了一会儿呼吸之后,便微仰着头眯起眸子,将视线定格在远处虚空的某个地方,浑浊中透着沉思,沧桑中浸满了哀伤,不知在想什么,只有两行浊泪在脸颊上画出了浅浅的痕迹,幽幽地泛着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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