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你……怎么了?”
寂静无声的黑夜里,忽地传来李木弱弱的询问声,薛梓林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发呆发久了,他的前胸还一直裸在那儿干晾着。
不敢再耽搁,她赶紧手忙脚乱地快速帮他穿好衣服,重新给他盖上行军毯保暖,不觉间眼泪已铺了一脸。
这个傻子唉,他是怎么把心思隐藏得这么深这么好的?
薛梓林满心的懊恼,自己那会儿是被渣男蒙蔽了双眼还是脑子进水了?怎会一点儿都没察觉出来?
要是早看出来了,她还跟他打神马哑谜?也不会有那些狗血的误会了不是?
“救命之恩,无以言谢……”就听李木郑重道,语带感激:“恩人若是不便露面,可否留下名号?李木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薛梓林的眼泪更汹了。
他为她做的,还不够多么?
他被她害的,还不够惨吗?
还要涌泉相报?你个傻子啊,该涌泉相报的人是我好不好,该说谢谢也好,该说对不起也罢,都应该是我,是我才对啊……
情绪渐渐有了不受控的趋势,薛梓林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连带着呼吸都开始透出了浓浓的鼻音。
李木似是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挣扎着就要坐起来:“你……你究竟是……”
薛梓林赶紧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洗髓丹塞到他嘴里,托着他的小巴硬给灌了进去,顺手将人儿揽到了怀里。
“这是……”不等李木惊呼出口,薛梓林又用一颗润喉糖堵住了他。
“放心!不是毒药。”她拼命压下嗓音里的哽咽,言简意赅地安抚了一句,便紧紧地抱住了他,还不忘腾出手揉捏着他身上几处舒筋活血的穴位。
“睡吧,好好睡一觉……”
薛梓林一边揉着他的睡穴,一边在他耳边轻声呢喃,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很快,怀里的身子越来越沉,呼吸也变得悠长起来,李木终是没能扛住重伤后的疲累,睡了过去。
薛梓林情不自禁地吻上了他的额头,呜咽有声:“对不起……”
缓了好一会儿,终是挡不住思念,她大着胆子解开了李木眼上的黑布,凝望着他闭目沉睡的安详脸庞,手指温柔地抚过他微微颤动的睫毛,拂开他额边凌乱的碎发,摩挲着他唇角那抹浅浅的笑意,泪流满面……
就这样在黑暗中抱了他很久,手表上订好的闹钟亮起了提醒时间的红灯。
薛梓林总算稳住了情绪,恋恋不舍地把李木放回到柴草堆上,手脚麻利地收拾好所有物品,把早被汗水浸湿的黑布和堵嘴的抹布都拿到院里的井边清洗干净,又回柴房里用吹风机大致吹干,这才重新给他松松地戴上。
捡起地上的麻绳,沿李木身上的筋脉穴位,使上按摩的力道给他捆好,抱到最松软的一堆柴草上躺好,把从卫启哲棉被里扯出来的两团棉花轻轻地挂到他的耳蜗里。
再次检查了一下,确定现场已被恢复完好,薛梓林最后又端详了一番那条沾血的丝帕,才把它叠规整了塞回到李木的胸口,心里面五味杂陈。
情不自禁地在他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吻,薛梓林强迫着自己快速起身离开,再不敢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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