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落水!”李木眼神一凛,习惯性地将卫灵儿拉到身后,一脸戒备地盯着上游河面上那一大片的涟漪,方才种种早已被抛诸脑后。
远处的卫凌峰跟凌惜月也被惊动,立马起身赶了过来,还没到近前,对面河岸上便吵吵嚷嚷地涌出来五六个家丁装扮的大汉,为首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妈子,指着河里叫:“快!快把那贱人捞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顺着老妈子的手指,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妇正顺着水流,挣扎着向他们游来。
“呀!还有个孩子!”卫灵儿探出头,指着那少妇身前扑腾着水花的一小团。
“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少妇一边哭喊,一边手脚并用地把身前的孩子往水面上托。
那小孩只有两三岁光景,完全不懂水中闭气,只张着大嘴哇哇大哭,咕嘟嘟喝水。
李木脸上一僵,他不会水……
“快!快去帮姐找根木头来!”卫灵儿倒是冷静,一边脱鞋一边招呼他,还不忘顺便埋汰一句:“早跟你说要学游泳来着,你看这不又要用上啦?”
没等她扯下袜子,手就被凌惜月按住了:“你一个姑娘家,怎能在外面随便脱鞋?快穿上!”
“可她们……”
“有你峰叔在,轮不着你下水!”凌惜月不由分说地帮她把鞋又重新套上。
“对哦!”卫灵儿一拍脑门儿,喜笑颜开:“忘了峰叔在这儿呢!”
一回头,却见卫凌峰压根儿就没有下水的意思,他的目光正落在从河对岸跳下水的两人身上:“那不是有人来救你们么?”
水里的少妇回望一眼,更加惊慌失措地向他们游过来,哭得愈发凄厉:“不要!求你们、求你们救命!他们、他们要害我孩儿啊……”
一听这话,卫凌峰不再犹豫,操起药篓中的绳索,麻利地挽出一个绳套,轻轻一抖便甩到了那少妇身前:“抓紧了!”
少妇抖着手,刚把绳套绑在孩子腰间,身后的家丁就到了。她一边回身挣扎着,一边大叫:“救我孩儿!求你们救我孩儿!”
卫凌峰收回绳索,把已经没声儿的孩子交给凌惜月救治,反手两颗石子直中那俩家丁的脑门。
哎哟两声,家丁不自觉的松了手,各自往水里栽。少妇还没反应过来,绳套再次甩到了面前,她赶紧套上胳膊,借着绳索的力量,快速地游到岸边,被卫凌峰和李木一左一右地拽了上来。
一看这光景,对岸的老妈子气得大吼:“你们!你们是哪儿来的登徒子?竟敢强抢我方家的贱妾!”
卫凌峰懒得理她,见那少妇面色惨白,下身还有血迹,径自扶着她躺倒在地上,查看伤势。李木则冲对岸冷着脸回道:“叫你们县令来官驿寻人!”说罢便不再理会。
那边凌惜月已帮小孩排了腹中积水,疏通了呼吸,交给卫灵儿抱着,自己则俯身蹲到正蜷缩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少妇跟前,搭上脉搏,面色一惊:“她这是小产了!”
不敢再耽搁,卫凌峰当下抱起少妇,随凌惜月向官驿快步走去,卫灵儿则抱着孩子赶紧跟上。
李木也快速收好地上的药篓和工具,余光看到刚爬上岸的两个家丁正鬼头鬼脑地想要跟过来,顿住脚冷声喝道:“叫你们县令来,听不懂么?”
说着一脚踹到一旁的树干上,哗啦啦震落一地的树叶和断枝,吓得两个家丁直往后退。李木却顿觉胸中舒畅了不少,转身追着回官驿去了。
经过救治,少妇稳住了伤情,沉沉睡去,而那个小孩,在被抱回官驿的路上就睡着了,现下正窝在卫灵儿的床上,呼吸平稳,软软的一小团。
卫灵儿趴在床头,怔怔地望着这个软软糯糯的小团子,一手托腮,一手轻轻地在他的小脸蛋儿上戳啊戳,艾玛咋就这么可爱涅!
一旁的丁沐凡有些看不下去了:“你这神情……怎么像是要吃了他?”
“这你就不懂了吧?”卫灵儿撇撇嘴,一本正经地说:“有句话肿么说来着?我爱你就想吃了你!你看这娃粉嫩粉嫩的多招人喜欢,跟个蛋糕似的,好想咬一口哇!”
“蛋糕是啥?”
“就是一种很好吃很好吃的点心,甜甜糯糯的,再抹上奶油……艾玛我不行了!”卫灵儿赶紧抹了把泛滥的口水,一脸悲愤地对天发誓:“若能给我机会重来一次,我一定,一定好好学烘焙!”
嗯嗯,还有种地造纸缝纫做胸衣,尤其是这段时期的历史国情,有了这些知识储备,她一定能跟网文里的女强一般,预知未来、如鱼得水,种田经商、富甲一方,分分钟走上人生巅峰!哪像现在,连最日常的吃喝拉撒都难以优化,好悲催啊!
丁沐凡正好笑地看着她声情并茂,门外传来脚步声,见是司徒欢和司徒乐回到院中,她俩赶紧出门迎了上去:“到底咋回事儿?”
司徒乐抢先嗤道:“是当地方举人家不久前买回来的一个小妾,不知怎的还带着孩子。方家主母尚未生子,容不下这小妾的儿子,想要趁着家主外出把孩子卖了,小妾不干,就这么闹起来,她带上孩子逃出来跳河了。”
卫灵儿听得目瞪口呆,这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内院争斗,还真特么现实啊!
丁沐凡有些不平:“那你们咋处理的?”
司徒乐耸耸肩:“还能咋办?人家手里拿着卖身契呢,我们又不能强行扣人。现在只能让李木跟黄煜先在外院拖着,等那小妾醒来问问情况再说。她醒了吗?”
几人说着来到救治少妇的房外,司徒欣听到声音推门出来,摇了摇头:“还睡着。凌大夫说性命已无碍,只是需要调养,她带峰叔煎药去了。”
司徒乐看向自家大哥:“咋办?看那县令的意思,不见到人是不肯走啊!”
司徒欢叹了口气:“那方家是这里的地头蛇,县令也在,不晓得李木他们能拦多久。说起来这也算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们着实没理由强行插手啊……”
话音未落,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那少妇面色苍白,扶着门框跌撞出来,噗通一声跪在了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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