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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财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膝下是黑乎乎的粗糙砖石,潮湿又黏腻。身后是一个挂着铁链的木制刑架,滚圆的木桩上血迹斑斑,墙边摆着一排各式各样的可怖刑具,不远处的火盆里劈啪作响。
他实在是想不通,两日前还捧着大块儿的金子春风得意,这会儿怎么就忽然间进了徽州的刑狱大牢?早知那金块儿能招来牢狱之灾,打死他都不敢收啊!
侧旁的桌案上,李木搁下笔,拎起刚画好的人像走到他面前:“如何?像那人么?”
吴三财一脸狗腿地巴结道:“大人真是画工了得啊!已经、已经七分像了……”
偷眼瞧见李木皱了皱眉,赶紧说重点:“那个,那个嘴巴,要是能再大一点,下巴再宽一点,就、就更像了……哦对了,那人的眼角,眼角是略微往下耷拉的……”
李木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回到桌边,另取了张纸,重新伏案画起来。
吴三财抹了把虚汗,自从醒来看到这个穿着官服的“侍卫”,他就知道大事不妙,果然,还是跟那日赶集贩奴有关。只是,这“侍卫”并未问他要那个有钱小姐五百金的债,而是直接把他甩进了刑狱大牢,追问那金块儿的来历。
他又偷眼看向那个坐在上首正悠闲品茶的冷面男子,不禁打了个寒颤。那人五官倒是长得俊俏,可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却比阎王爷还吓人,真不晓得自己前世做了什么孽,竟然招惹了这尊神!
卫子渊透过茶杯中升腾起的薄薄雾气,暗中打量着这个奴贩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这人长得五大三粗,不想却是个十足的怂包。方才一进来,连刑架都没来得及上,就直接给吓尿了,倒是省了他不少事儿。
只是,从他事无巨细的交待来看,确实是个不知情的人。看来,那个用狗头金买奴的人,便是下一步唯一的线索了。
一盏茶后,李木再次搁下笔。
吴三财一瞅这次的画像,立马喜道:“对对对!就是他!就是他!简直一模一样!”说着还冲李木竖起了大拇指,堆着笑恭维:“大人好画工!好画工啊!”
李木懒得理他,径直转身来到卫子渊面前,将画像正对着他铺在桌上,看了眼他手边另一幅极为相似的画像,诧异道:“大人,在松城用金块儿买奴的,也是这个人?”
“确实,像是同一人……”卫子渊放下茶杯,一边捏着眉心,一边压低声音吩咐道:“多派些人手,暗中查访这个人,务必抓活的。另外,画一幅与交给松城官府一样的头像……”
说着,抬高音量,用一个慵懒又不耐烦的语气说:“将画像与卷宗一并丢给徽州官府,等他们抓到正主了,再来烦我!”
“属下明白!”李木收好两幅画像,领命离开。
吴三财眼珠咕噜噜转了几圈,暗中松了口气,正想问他是不是可以走了,不曾想那位冷面阎王一边起身离开,一边吩咐旁边的狱卒把他给关起来,立马吓得哐哐磕头:“大人!小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真不认识那个人啊!”
卫子渊停下脚步,侧头嗤笑:“我知道!”
“啊?您、您知道?”吴三财愣住。
卫子渊:“否则,你以为你还能四肢完好地待在牢房里白吃白喝么?”
吴三财:“……”
他惊愕地抬起头,只见冷面阎王已头也不回地走了,远远地撂下一句话:“等事情过了,自会放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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