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禁足期的卫芸香,眼瞅着卫灵儿过得逍遥自在、活色生香,哪怕是嫁了个下人也甜甜蜜蜜、有滋有味,暗自羡慕得不行,却又碍着以前的隔阂与从小接受的教育而拉不下脸,只是跟幽灵一般在灵木坊附近晃悠,期期艾艾地装偶遇。
卫灵儿就每次都笑眯眯地配合她装偶遇,啥都不多问,啥都不多说,热情洋溢地寒暄几句后就风风火火地忙她的去了,徒留下卫芸香憋了一肚子内伤。
就这么别扭了很多天,卫芸香终于败下阵来,吞吞吐吐地请她帮忙找上官悦说情,也想占坑做代理。
卫灵儿无比欣慰地揽着她的肩膀笑:“这就对了!别总把注意力放到神马男人恩宠女人位份上,女人的底气还得靠自己挣!神马女人只能争宠只能靠男人活?神马女人之间只能勾心斗角互相为难?那都是男人骗女人的招数好不好,信了你就被骗死了!”
卫芸香实在是没脸附和,只闷着头不吭声,任她说教。
卫灵儿也不在意,叫来林沐凡和上官悦,神秘兮兮地跟她们科普大姨妈的卫生知识,并连画带比划地畅享了一番姨妈巾的美好蓝图,把仨女孩儿给听直了眼。
很快做好了分工。
卫灵儿统筹,林沐凡去造纸作坊带头研发,卫芸香缝制外观款式,上官悦则负责未来的销售。一个被卫灵儿誉为颠覆时代、解放女性的伟大事业,就这么秘密成立了!
三个被成功洗脑的古代女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各自忙活起来。
然而,被遗忘许久的大姨妈,也在这诚心诚意的召唤中,打着喷嚏苏醒了。
上午卫灵儿刚启动了她的姨妈大业,中午,这位因她前阵子又是泡冷水又是惊吓熬夜又是雪地里劳累生意而推迟了两个多月的金贵亲戚,就来势汹汹地找上了门。
算上前世,卫灵儿也没经历过这么厉害的痛经,滚到床上疼得死去活来,愣是嚎出了生产的气势。
李木跟卫子渊下差回来的时候,就被灵木坊里下人们进进出出、凌惜月和卫芸香忙前忙后、卫凌峰和小阿菜躲在门外一筹莫展、屋里卫灵儿惨叫连连的诡异景象给整懵了。
因李木恢复神速而刷新过认知的卫子渊,就这么脑子一抽,不可思议地看向他,脸上挂满了“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也太快了!”的震惊与羡慕。
李木则是吓白了脸,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趴到床边惊慌失措:“灵儿你你你、你这是怎么了?”
卫灵儿正疼得无处发泄,一看到李木便揪着他的衣领捶:“你你你!都是因为你!姐光顾着伺候你了,忘了伺候大姨妈!她她她、她老人家生气啦!哎哟疼死姐啦!”
李木恨得一拳砸裂了床栏,左顾右盼地磨着牙:“哪儿来的恶妇?怎的这般不讲道理!有事儿冲我来啊!”
众人:“……”好想丢下这对狗男女不管不问是怎么回事儿?
瞥见木盆里沾血的衣裤,李木更是红了眼,握着卫灵儿的手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她伤你了?你你你伤到哪儿了?严重吗?我我我、我去给你报仇!绝不放过那个恶妇……”
话没说完就被卫凌峰提溜着后颈丢了出去,甩给因为胡思乱想刚被批了一顿的卫子渊,让他俩一起到墙根儿罚站思过去了。
眼瞅着李木青筋暴起,一副想要找人拼命的蠢样,卫子渊不得不再次转换到慈父模式,硬着头皮给这傻孩子上了一堂简单的生理卫生课,这才熄了火。
于是,曾经困扰了他许久的大姨妈悬案,终于水落石出,真相大白,李木从“气红了眼”瞬间变成“囧红了脸”。
折腾到日头偏西,卫灵儿才总算缓过了劲儿,喝了凌惜月给她熬好的调理汤药,饭都不想吃,有气无力地裹着被子卧床休养。
李木也没心思吃饭,依着凌惜月的吩咐,备足了红糖姜汤宣纸棉花,在卧房和净房里都生了火盆,还烧了两个汤婆子,轮换着放到卫灵儿脚边暖床。
卫子渊给了他三天假,让他专心在家照顾娘子,李木自是求之不得,跟小狗似的围着卫灵儿嘘寒问暖、陪笑说话,除了去净房换装备时躲在门外不敢进去,其余大小事儿都亲力亲为,就怕她再累着疼着。
卫芸香看在眼里,隐约有点儿明白了卫灵儿跟她讲的“选男人的基本原则”。确实,李木对卫灵儿的照料,跟下人们的贴身服侍还真就没法儿比。
下人们服侍得再周到,哪有他脸上那种紧张又心疼的神情?下人们再诚惶诚恐,怎会只听你呻吟一声就慌得手足无措?
同样是闹脾气,对下人们就只能是发脾气,而对他就可以捎带着撒娇耍赖、打情骂俏,有时候骂着骂着还能把自己骂乐!
下人们的逆来顺受,是真的只有逆来顺受,是熬过你的怒火后躲得远远的,不叫不敢露面;而他的逆来顺受,是被虐了之后还会主动凑上来哄你开心,哪怕持续挨虐也不离不弃甚至还一脸享受地追着你找虐,让你虐着虐着自己都没了脾气……
卫芸香从未见过如此这般的相处模式,从没见过父亲在母亲面前这般低声下气又暖心暖肺。即便是听说过别人家夫君的温柔,见识过男人脸上现出的一丝心疼与挂念,也没见过这种啥事儿不干只围着娘子打转,挨骂挨罚都能挨得乐呵呵的傻子!
这般的低贱又没出息,父亲卫凌丘不会这样,兄长卫子渊不会这样,太子更不会这样!只是……那被傻子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小女孩儿,分明是一脸心满意足的小幸福!
卫灵儿跟她说过,选男人的首要原则就是要能紧张你,要能把你放在心尖上宠着,其它的神马身份地位都是浮云,只要挣得钱够你吃穿不愁就行了。
她曾对此不以为然,那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懂什么叫放在心尖上宠着!
她以为送她个金钗就是宠,她以为陪她吃顿饭听她弹个琴就是宠,她以为能轻拍着她的手背温柔地说一句“娘子辛苦了”就是宠!
就像曾经,她娘亲苦熬三日生下小弟又虚脱卧床半年后,父亲才借着回京述职顺便回家看望她们。
当时,她那高大英武的父亲,就是这样温柔地拍着娘亲的手背轻声安抚,就是这样耐心地陪她们吃了顿饭、听主母江可琴弹了个曲儿,就是这样大方地送了她们一人一个价值不菲的漂亮金钗,就是这样在临走时对着她们恭敬地施了一礼说:“娘子辛苦了!”
然后,就是头也不回地骑马离去,常年不归。
卫芸香哭了,在无人的深夜,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得不能自已,为主母江可琴,为娘亲叶彤,也为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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