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这十几年的磨练,对人心的参透看淡,让他知道他那高高在上的父皇是如何的薄情寡义,不然,他的母妃也不需要死得那么惨。
他知道,叶少单是祁皇的表兄,太后的亲侄子,皇亲国戚。叶府的安危自然会有老太后在那里护着,可是承袭了那么多年的洛王府却不一定能安然无恙了。
祁玄浙和留风到洛王府府外的时候,已经临近子时,洛西舞正坐在案桌前翻看着一本厚厚的医书,可是她只是借医书来压抑压制自己那忐忑不安的心情。
其实最近几天她就是这种心神不宁的状态了,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可是她有点害怕自己的思绪往她的父王和哥哥身上转。
正心烦气躁地压抑自己的胡思乱想,谁知道却听到外面传来的很轻微的脚步声。
洛西舞心一紧,直觉就知道是有人闯进她的西子苑了。很早的时候小夏芍药她们就被她赶去休息了,因为她心烦,更是不愿意有人在旁看着。
况且这大半夜的,也不会有王府的人还敢私自跑来她的西子苑。想到这里,她心生警惕,眉头皱起,便转身走到书架旁挂剑的地方,轻轻拿下洛蒙飞送给她的佩剑,快步也轻轻地走到门前。
洛西舞轻轻握住剑柄,做出要拉剑出鞘的动作,只待那人进来,给他一剑再“慢慢聊”。
谁知道门外的人在走到她的房门的时候,却顿住了脚步。听脚步声,好像是两个人,洛西舞屏住呼吸,心也在快速跳动。
不是怕,是疑惑加上很久没有过的那种当初当特工卧底去为义父出任务心情让她的心加速跳动。
她发现自己离那种喋血的任务型生活好像已经很远了,现在,真的很好,只希望一切能安好,她不希望自己再经受什么悲伤的事情了。
门外一个人脚步前移,竟然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可是那声音却很小。洛西舞不明甚解,如果是要来害她的人不是应该直接闯进来么,怎么古代的刺客竟然是个有礼貌的君子人物么?或者说外面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刺客,而是来找她的人。
找她?难道是父王?洛西舞突然觉得会有这个可能,当初洛蒙飞和洛南旗出战的时候她就千叮嘱万嘱咐让他们时不时要向家里报平安,可是传回来的家信却总是片语寥言。
于是她便屏住呼吸,警惕发问“何人?”门外的人像是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压低声音轻轻地说“郡主,我是留风,您先开门。有事。”
留风的声音?留风大半夜的,难道是祁玄浙有事?洛西舞放松下来,握好剑,便疑惑着打开了门,却看到门口站了两个人。
留风,以及站在留风身后披着黑色的披风的祁玄浙。洛西舞大吃了一惊,赶紧让他们进来,可是留风却轻轻为他们关上了门,闪到了一个暗黑的角落里,静静地看着院子里的情况。
所有的一切都静悄悄的,整个院子,乃至整个王府,只是那打更的更夫在百花街上传来的报更声。
洛西舞转身把剑放回原处,便回到祁玄浙身边,给他倒茶,她知道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要不然从来都淡定得不能再加一分的祁玄浙不会那么莽撞地在这子夜跑到洛王府她的闺阁来。认识他几年,自然知道祁玄浙是个谦谦正人君子。
祁玄浙没动那杯茶,只是定定看着她,然后像犹豫般从怀里掏出一张小小的纸条卷,递给她。
洛西舞挑了一下眉,接过那纸卷便看了起来,看完之后她觉得自己脑袋有点缺氧了,像是用完了生平最大的力气那般,把那纸张猛地捏住了揉成了小团。
她拧起眉,很严肃地看向祁玄浙,挤出几个字“这是哪里来的?可信?”
祁玄浙知道她很激动,却也急着辩护,他的探子网络交错,一时半会也解释不了,于是他只是用手蘸了茶水写了个探字。
洛西舞顿时明了,她不清楚为什么祁玄浙为什么那么快得到消息,不过他知道他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平淡无奇的,他也知道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
证实了这是真的消息,那生气着急难过担心各种各样的情绪夹杂着便跑来攻击她,让她难以呼吸。
此时,洛西舞的脑子里漂浮着的满是那些关于卖国叛国,生死未卜的字眼。
探字!探子来的信!
那是探子给祁玄浙的飞鸽传书,只言片语之间却是把事情发生的前后交代得很清楚,可是人却是生死未卜的。落入敌方手中的大将军,主帅,能够留住性命的机率不见得大。
这一刻,她慌了,想说点什么,不过还是咬咬嘴唇,眼睛红红的看向祁玄浙,希望得到一个她渴望的答案,就算是安慰也好啊,因为此时的消息对她而言有点残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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