搡之间,发丝纷乱,脸上的泪痕弄湿了前面几缕头发的发梢,乱糟糟的又贴在了脸颊上。他的手臂环过她的腰肢,抱了她在床上,她跌躺下去,连带了他也滚落在床上,她身上是微甜的酒气,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手背上,他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亲吻她。
她气极,手脚并用,指甲划过他的颈项,他吃痛的放开她,她待要翻越起来,他双臂紧紧的匝了她,她再也动弹不得,狠狠一口咬下去,他也不过是皱了皱眉头,并不松开她,她再也无力挣扎,眼泪纷乱如雨一直滚落下来。
他只当她赌气,哄着她说,“别闹了,好不好?”
她心里生出无限的绝望,仿是被松脂缠了的虫蚁,无论怎么反抗都是徒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困其中,已到绝境,再也没有半分生路可走。她哭的无法抑制,全身都颤抖起来,嘴里呢喃的重复着,“走开,走开,走开。。。。”
他怜惜的吻着她的发她的泪,“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早上出门,她还是好好的。
她只是一味的哭,到最后渐渐变成无声的流泪,可是并不肯再说一个字,她的睫毛也随了身体的颤抖而微微轻颤着,如在风雨中被淋湿双翼的蝴蝶,沾了蒙蒙的雾气在上面。
他见她不再挣扎,起身坐起,她闭了眼睛躺着,肩膀一抖一抖的,他伸过手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说,“下去吃饭。”见她沉默不语,“那我让吴妈给你端上来。”
他带上门下楼去,永心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听到楼下传来劈里啪啦碟子盘子摔落在地的声音,瓷器和地砖碰撞在一起,发出尖锐的响声,和这些嘈杂声混在一起的还有他的怒吼声,“以后我不在家,谁也不准放进来,管她是太太还是老爷!”
这日永心坐在客厅看书,小博美在她脚边绕来绕去。
吴妈在一旁拿着鸡毛毯子弹着家具上的灰尘,说,“小姐,你不出去走走,今天太阳这样好。”
永心正待答话,听到外面门铃响起,她站起来走过去。
吴妈连忙放下鸡毛毯子说,“我来我来,你坐着。”
永心已经打开大门了,门外站着一年轻男子,手上拿着一只小盒子问,“请问关永心在吗?快递!”
“是我。”她在单子上签了字,说声“谢谢”取过盒子,关上大门。
吴妈好奇的问,“小姐,这是什么?”
永心笑笑,“不过是我在网上买的一点钙片,最近晚上睡觉老出汗,要补点钙。”
吴妈妈狐疑的看着她上楼的背影。
永心走进卧室,关上房门,又从里面反锁了,找出眉刀划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两盒钙片来,又取出一个报纸团,展开来,里面是两粒白色的小药丸。她仔细的看着外包装盒上快递单,店家果然很注意,上面并没有药名,在物品栏里只写了钙片两个字。她把白色的小药丸紧紧的拽在手里,又把报纸揉成一团塞进盒子里,而后把小药丸放进抽屉里,拿了盒子下楼扔进垃圾筒里。她走上楼梯去,在楼梯旋转处站定了,静静的看着楼下。一会儿,吴妈走到垃圾筒旁,拿起她刚才扔掉的盒子,左看右看,又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单子,而后把里面的报纸都拿出来,细细的拆开看了,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而后把盒子报纸都扔进垃圾筒里。永心看她离开了,才轻轻的走上楼去。
傍晚的阳光很温暖,永心在院子的躺椅上继续看《古诗十九首》,庭院里海棠蟹爪兰正开的欢,芳香扑鼻。清风抚面而来,吹起她耳畔的发丝,发梢撩在脸庞上,酥酥麻麻的,她整个人慵懒的隐在淡金色的夕阳里,困意渐渐袭来,她干脆把书合在脸上,闭了眼睛休息,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吴妈走到院子来,轻轻唤她,“小姐,小姐。”看她已睡着了,走到里屋取来一条薄薄的毛毯盖在她身上,而后又转身进屋子去忙碌。
沈逸承走进院子来,只见永心躺在椅子上,书掩在她的脸上,他轻轻取下书来,在她旁边坐了。他静静的凝视着她,睡梦中的她柔软许多,嘴角微微上扬,并不如醒时那般倔强冷漠,短发微微蓬松,前面几丝随风飘舞着,他伸过手去轻轻的按压下去,一松手,发丝又飞扬起来,他又轻按下去,绕是几次,永心醒过来,她睁开眼睛见是他,睡眼惺忪的说,“你下班了?”
庭院里的白炽灯光照的她肌肤越发的白,她坐起来说,“我怎么就睡着了,都这么晚了,你吃饭了吗?”
他看她脸上微微有些笑意,语气也温和,料想前几天的事她已经不气了,说,“我还没吃,想着回来陪你一起吃。”
她嫣然一笑,眼波流转,“你那天不是说要陪我喝酒吗?我今天就想喝点。”
他看她突然转了性子,心情也明朗起来,“好,不过不许喝多了。”
“喝多怕什么?在自己家里,又不是外头,你还怕我借酒发疯?”她笑着拉过他的手往屋子里走去,他心下微微一怔,心中欢喜起来,反握过她的手,两个人走进餐厅去。
酒柜上有一支开了瓶口的红酒,永心浅浅一笑说,“我中午头疼,喝了一杯。”
他拿过来说,“那就喝这支好了。”
他把酒倒在水晶酒杯里,推到她的面前,而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永心举起杯子轻轻同他的杯子一碰说,“生日快乐!”
他楞住,“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他从小就没了父母,一直是由哥哥嫂子带大,自从出国留学后,这些年生日大都是自己一个人过。
她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你忘记我做过你的专访?”
他又给她倒上一杯,“喝慢点,这酒有后劲。”
因喝了酒的缘故,她的脸上有微微的潮红,她摇晃着杯里的酒,水晶混着红酒在灯光下如红宝石般闪烁,她眯着眼睛说,“那我喝了这杯,剩下的你都喝了吧。”她抬起头一仰而尽,而后看着他说,“可惜连蛋糕都没有准备。”
他心下动容,脸上浮现出欣喜之色,“有你在就够了,我们不拘泥于形式。”
她看着他把酒都喝了,她伸过手去拿过瓶子,又给他倒上。两杯酒喝下去,她有微微的醉意,心突突的跳的厉害,话也渐渐多起来。絮絮的说着从前读书时候的事,又是怎样来到这座城市,他也说了许多,从小时候谈到出国留学,又说到自己没有父母,一个人在异乡求学时的孤独,过节过生日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言语里透露着许多的无奈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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