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支撑,心理上更具优势,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韦九绝无胜算的可能。
“弟兄们,准备好水,我先洗个澡。”韦九一进门便敏感地发现了盘踞在自己龙座上的疤脸,似乎稍微楞了一下。
韦九瘦得眼窝都陷了下去,脸上脏得像抹了鞋油,浑身散发着一股粪便的气息,但看上去精神矍铄,眼神仍像锥子那样尖锐。
小江北和黄鼠狼看看疤脸的脸色,见并无明显反对的意思,赶紧在天井里围着水池忙碌起来,毕竟前龙头余威尚存,而且不知道日本人接下来会是什么安排,所以做小厮的谁都不便得罪。
其余人迟疑着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说些表示慰问的话,比如“大哥,回来啦?”、“大哥,没事吧?”等等。孟松胤注意到,大家都无师自通地避开了“龙头”这一敏感的称呼。
“大哥,苗条了好多啊。”孟松胤也赶紧敷衍了一句精心设计出来的问候,自己感觉分寸拿捏得相当到位。
韦九咧嘴一笑,伸手在孟松胤胸口轻轻地捶了一拳表示亲热。
坏了,这轻轻一拳,把苦心经营起来的平衡全打破了。孟松胤发现,疤脸冷冷的目光犀利地扫将过来,毫无疑问,说明已经把这畜生给得罪了。
在韦九脱衣服的当口,人们发现他的身上,特别是胸口和后背,布满了许多皮下出血的紫瘢。疤脸一声不吭,冷冷地注视着韦九那一身虽不发达,但仍然不失强健的肌肉,似乎是在计算这些肌肉到底能够产生多大的攻击力,抑或能否抵得住自己的拳脚。
洗完澡,穿好衣服,韦九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老位置。
“朋友,挪个座。”韦九的口吻客气中不乏威严。
“放你妈狗屁!”疤脸两眼一瞪,首先打破平衡。
韦九突然来了个先发制人,飞起一脚猛地踢向对方的下颏。
其实刚才进门后首先洗澡,就是为了有时间可以冷静地考虑、估量和选择。论体格和蛮悍,韦九得承认自己并不具备抗衡的条件,但优势是拥有几个也许能助一臂之力的帮手。这一脚并没用出十分的劲力,但立即将自己推到了骑虎难下的位置,只有闭着眼睛不计后果地拼打。再说,打得过打不过是一回事,而打不打又是另一回事。
疤脸倒是没有丝毫的迟疑,猛地从地下弹跳起来,抡起双拳直扑过来,嘴里发出一阵“呜……呜……”的咆哮声。
这是一场真正的短兵相接,特点是不讲究技巧的运用,仅侧重于蛮力的发挥。疤脸采用的是贴身近战方式,虽然不太注意防守,但出拳迅猛,势不可挡,你即使发现了空档也无法及时还击。在这暴风骤雨般的进攻下,韦九的鼻梁和颧骨分别遭到了重创。
老鲁与林文祥和邱正东对望一眼,卷起衣袖刚想加参战,只听得头顶上的窗户口“哗啦”一声枪栓响——两名枪兵不知什么时候起早就守在窗外,严密监视着六号房内的一举一动,看来肯定是月京未来特意安排的。
韦九悲哀地发现,自己的体能已经衰退到了极点,再加上目前正处于愤怒状态之下,一时胸闷气短、手脚发软,就在忙于招架躲避的当口,腹部突然翻江倒海般一震,上半身不由自主地软塌下来。
韦九不得不承认疤脸的这记短勾拳打得漂亮,神出鬼没,防不胜防,同时清醒地意识到,现在躲避重创的唯一办法是赶紧与对方搂抱在一起,然后再伺机反扑。可惜,疤脸早已觉察到这一点,突然灵活地后跳半步,同时借势提起右膝,从下向上猛地撞击而来。
这股无法阻挡、无法逃避的巨大冲击力,夹裹着死亡气息呼啸而至,只听“噗”一声闷响,坚硬的膝盖可怕地撞击在韦九的脸面上。
韦九迅速倒地,双目紧闭,躯体发软,当即失去了知觉。人们很快便发现,前龙头左边的颧骨部分明显地肿了起来,活像一只挨了冻的番茄,鼻梁也歪了,鼻孔里开始流淌刺眼的鲜血。
“喂,傻站着干吗?快收拾收拾唦。”疤脸扭头吩咐道,若无其事地走回原位,摸出一根香烟抽了起来。
众人开始紧急救护,首先用冷湿的毛巾擦干净韦九脸上的血迹,然后将其拖至墙边,半躺半坐着便于呼吸。老鲁拿来饭碗,舀了半碗凉水泼到韦九脸上,终于将其激醒过来。
“没事。”韦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吃力地喘息道。
众皆沉默,一时间,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起来。
“只要死不了,老子非把这出好戏唱到底不可。”韦九闭上眼,像在自言自语。
十五、龙争虎斗
接下来的日子里什么都没发生,但孟松胤每日如履薄冰,唯恐铁丝的秘密被该死的疤脸发现。
疤脸始终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对韦九的存在视而不见,依然独来独往地按自己的方式消磨日子,简而言之就是吃喝拉撒、打人骂人,包括处理那些克扣下来的饭食。
又到了温暖的午后,疤脸照旧在天井里晒着太阳抽烟,朱二宝则蹲在旁边眼巴巴地等候赏赐。这家伙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机灵鬼,一方面手里捏着铁丝的秘密装聋作哑,一方面在疤脸面前大摇尾巴,这样两边都不得罪,日后还有回旋的余地。
“龙头,衣服破了,要不要我帮你补一补?”朱二宝一眼看到疤脸的囚衣在跟韦九斗殴时被拉破了一块。
“这里哪来针线?”疤脸不解地问。
“瞧我的。”朱二宝得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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