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丫鬟?";他不信事情会这么简单。
“嗯。”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我昨天晚上梦到一件以前的事,早上起来后就没心情见人,所以一个人跑到河边。没想到我的丫鬟跟了过来,我什么都没看就跑过了河,我真的不知道这是大辽的边界……”
耶律肆握紧马缰,她哀怯的面容,竟让他的心口一阵轻微痉挛。
“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这么不快乐,要躲到容城来?";他眉心皱起,忍不住追根究底。
想起自己在成婚当日被人抛弃,苦涩的滋味立刻涌上心口,她伤心地低下头,咬唇不语。
“为什么?";耶律肆不容她躲避,用手扳起她的脸。
被他肃然冷僻又迫人的语气弄得胆怯,孟千竹瑟缩著吸了吸鼻子,甚为艰难的说出口。“是……是我的婚事。”
婚事?耶律肆心底一震。
“你成亲了?!";他诧异地问,脸上的表情怪怪的。
不明白他这样问代表什么,孟千竹惊恐的点点头后,又摇摇头。
“到底有还是没有?";耶律肆嗓音一冷,烦躁的语气带著不耐。
孟千竹被他的怒容吓到。“我成亲那天……新郎没来拜堂就……跑了,应该还不算正式成亲。”
听她说出这句话,耶律紧绷的神经立刻放松,但他仍故作不快,甚至变本加厉地追问:“他为什么跑?";
“因为他早已有了喜欢的女人,他爹爹却以门户不当为名硬逼他娶我,而他喜欢的那个女人,受不了他跟别人成亲,说是要跳河,所以……他就在成亲那日带著那个女人跑了。”
说起伤心往事,孟千竹难过得不得了,眼泪情不自禁涌出,泪水顺著白皙的面颊,滴落到胸前的衣襟上。
看见她的泪水,不知为什么,耶律肆刚刚放松的神经又被拉紧。她为那个男人落泪,表示她很在乎他吗?
“看你这么痛苦,应该很喜欢他吧?";他问,脸上看不出表情,声音却相当不善。
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孟千竹愣了愣,低声道:“从前是很喜欢他,出了那件事之后就不了。”
“哦?";耶律肆眼中亮光一闪。“按照你们汉人的规炬,你有没有想过要等他回来?";
孟千竹被他眼中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害怕,身子不安向前缩了缩,咬紧嘴唇答道:“我爹说人生苦短,青春更是转瞬即逝,要我别把那些狗屁……礼教当回事。”想起爹爹的话,孟千竹脸上不禁一红。
“狗屁……礼教!";耶律肆一怔之后竟放声的哈哈大笑起来。“汉人那些三从四德、从一而终的礼教的确是狗屁,想不到你爹爹有这样的见识!";
孟千竹被他突兀的笑声吓了一跳,抬头怔愣的看著他,心中一点也下明白。爹这句话说得虽然有道理,但值得他这么高兴吗?
就在她疑惑之时,一双有力的手臂突然圈住她的腰肢,将她拉人一副温暖的胸膛中。
孟千竹本能的挣扎,想要拒绝,但那阳刚炽热的气息喷拂在自己脸上时,内心深处似被火焰点燃一般,竟令她无法抗拒。
老天,她是怎么了!他不过是个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啊,她甚至还亲眼见到他杀人,她应该讨厌他、防备他才对,而不是陶醉在他火热宽厚的胸膛里。
更何况就算她思想再开明,再不受礼教束缚,也不能容忍自己在大白天,被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男子搂搂抱抱。
“不要!";她猛地推开他,与他目光相对。“你这么轻薄我,当我是什么人,倚红楼的妓女吗?";为了表现出自己的气势,她甚至不顾形象的扯出一副粗声粗气的大嗓门。
瞧著她满脸通红的气恼模样,生平第一次被女人拒绝的耶律肆,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
“骄傲的小东西,你这么讨厌我碰,是真的不愿意,还是口是心非?";他以逗弄的口吻似笑非笑地开口,就不信她真的讨厌他。
“你……”孟千竹顿时语塞,脸火辣辣的烧烫起来。
将她不自然的表情看在眼里,耶律肆此时的心情好极了。他蓦地大笑起来,张狂又得意,惊得飞鸟在林中纷纷逃窜,就连远远跟在后面的风烈也急急赶上前,失声问道:“少主,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耶律肆止住笑声,随意挥挥手。“找个地方休息吧,风烈。”
“是,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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