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我舞曲的白智通带着三百人的乐舞队,走向了街头,进行各种庆祝演出的活动。长安人第一次系统地领略了充满着大漠草原气息的西域乐舞,都很新奇的围观,有些人情不自禁的跟着跳了起来。
当天边的红霞彻底消失,我又在婢女的簇拥下,回到了崇义宫,换上突厥新娘的服饰。
宫中开始了突厥式的婚礼,各色牛羊肉被送到桌上,众人品尝着来自异域的美酒。烟花礼烛燃起,红透半边天。宇文邕央我跳舞,并亲自弹起五弦琵琶,所有人安静下来,目光注视着我。在宇文邕优美的乐声中,我面红耳赤的将初学的舞蹈展示在众人面前。
所有人似乎都很满意我的突厥舞步,陪嫁来的西域乐舞队也跟着翩翩起舞。
明明是很欢快的乐声,我却在歌词中听出了声声悲切,
“只想在佛前赎过,却被人说偷了香火;
只想在井前解渴,却被人说玷染神德;
只想菩提下乘凉,却被人说误了信仰;
只能不停的奔走,何处可以停下我的脚步,身心俱疲的我,快要成为佛祖脚下的沙土。”
所有人都很开心,因为这是两个国家之间的喜事,只有作为主角的两个人满心苦涩,明明互相之间没有感情,甚至连熟悉都算不上,却要在以后的日子里朝夕相对。我终于理解,生在帝王家,没有人的婚姻和爱情属于自己。从前,“和亲”两个字于我而言,无非就是政治上的措施,但现在真切的感受到,它也是两个人的悲伤。
累了整整一天,腰酸背痛的回到崇义宫,我已经累的话也不想说,沾到床便要躺下去,敏敏急忙跪在我的脚边说,“公主,您不能睡,要等皇上来。”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同房。
我本来是想假装醉酒,但又怕不省人事被占了便宜,只能另想它法。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我将所有人支了出去,只留下敏敏和贝达。
端起桌上的酒壶,我抿了几口,把剩下的全倒到了窗外。然后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准备把自己的脸扇红,比划了几下实在下不去手。遂指着自己的脸,对着敏敏和贝达道,“来,扇我。”
敏敏和贝达惊吓着跪在了地上,敏敏忙喊,“不行啊,皇后娘娘,奴婢不敢。”贝达也道,“奴才也不敢。”
我气急道,“谁把我的脸打红了,就赏半年的俸禄。”
他们仍旧跪着摇头,“那奴才(奴婢)也不敢。”
看来还是得靠我自己,我摆了摆手,道,“出去出去,都出去。”
他们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我试探了半天,终于下了手,左右开弓,把脸和额头扇得通红,从镜子中看起来,有点像醉酒的样子,但不怎么均匀,于是拿起胭脂随便涂抹了一些。
这时,门外传来婢女们向皇上问安的声音,我只好放下手中的胭脂盒,赶紧跑到床上,躺了下来。
宇文邕的脚步很轻,轻的若踩浮云,衣袖摩挲的声音越来越近,我紧张的握紧了藏在袖管中的手。
身下柔软的被褥微微塌陷,提醒着我宇文邕在旁边坐了下来。我默默盘算着,若是他靠近,就假装耍酒疯,狠狠揍他。但,是打鼻子还是打眼睛,再打脸就不太好了。
幸而塌陷感瞬间消失,他的脚步声又渐行渐远。
屏息听了片刻,宇文邕不知在门外交代了什么,然后没了声音。
我睁眼,悄悄露出脑袋,环顾了一番,确定没了人影,这才从床上下来,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大口大口的喝着,为自己压压惊。
我起身时,被身后的人影吓得猛然后退,气氛陡然冷到冰点,我满面愁容道,“皇上,您没走啊。”
贝达端进来一盆冰水,跪安后离开。
宇文邕把我的手巾拿过来,放到冰水中浸透,拧干。
我茫然的看着他的动作,不知何意。他将拧开的手巾举到我的面前,我向后仰去,不安的问,“皇上要做什么?”
他皱眉道,“为你消消肿啊,过来。”
我呵呵干笑,想要伸手接过,怯生生道,“皇上,我。。。,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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