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来这么早?你把人带过来吧,花厅我就不去了。”
大妞答应一声去了。
申家娘子远远瞧见了章韵,喊一声:“阿韵!人已经泣不成声。”
通常,人会在自己信任亲近的人面前流露委屈的情绪。
章韵自问,和她也就是一般的交情,比普通人好点,还没有达到挚友的程度。
她这样,大概是实在走投无路,无处可以倾诉了。
章韵连忙迎几步,拉住申娘子的手,笑道:“看到我这么激动吗?哭的梨花带雨!叫我怎么回报你的深情呢?”
申娘子拍一下章韵,笑了个鼻涕泡泡出来:“谁跟你深情了?”
章韵拉着她往自己的宴息室走。
“快去跟我喝杯茶,我们鱼肠新配了一种花茶出来,味道颜色都极好。”
申家娘子拿帕子压压眼角,跟着章韵进了屋。
俩人在临窗的大炕上坐了。
如今是腊月的天,扬州城已经极冷了。
作为一个喜欢北方暖气的现代人,她特意提了要求,林如海建房子的时候在能盘炕的地方都盘了火炕。
此时炕被烧的热乎乎,屋里没有用炭盆熏笼,也极暖和。
俩人一起上了临床的大炕。
炕桌上放着点心和王瓜。
章韵亲自执壶,给俩人倒了花茶。
申娘子恹恹的,完全不像平日那样活泼灵动。
她啜一口花茶,笑道:“果然好喝!”
章韵猜着她还没有吃早餐,便推了推面前的紫米饼:“尝尝这个,配花茶吃正好,香而不腻。”
申娘子也不客气,一口气吃了一大块饼,喝了两杯茶,心情肉眼可见的好起来。
她摸摸肚皮,往后一靠,道:“阿韵,我遇到难事了,想在你这儿住几天!”
章韵不假思索:“好啊!住几天怕什么?你就是住个一年半载,我也能养的起,就怕你婆家不答应。”
申娘子落寞的摇头。
她又落了一行泪,道:“阿韵,我该怎么办?他们要抬平妻!”
啥?平妻?卧槽,纳妾还不能满足这些狗日的了?非得弄个平妻出来恶心人?
章韵内心爆鸣,言语上十分温柔:“你怎么想的?”
“我昨日回了娘家,和父母兄弟说了此事,他们劝我忍了。说我已经有一儿一女,又是管家大娘子,不过一个平妻,有什么要紧?”
“婆家也算家大业大,这次攀上的又是五品京官的女儿,他们想改换门庭,自然心意已决。我家那口子认为能让我继续做妻,已是对的住我了。”
章韵笑了:“娘家靠不住,婆家严相逼,那你自己呢?”
申娘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阿韵,我不甘心呢!我嫁给他家的时候,他家的染坊已经尽数倒闭,绸缎庄也只剩了七八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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