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怨不得都说林公子是第一财子呢,原来这出处却在这儿啊。嗯嗯,这种天儿林兄还要扇扇子,财主之子的风范,果然非同一般,佩服啊佩服。”
脸上满是赞叹不已之色,嘴上也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只是将原本个“第一才子”,硬给解释成“第一财子”,再结合方才林慕白教训他的话,简直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啻当场给了林慕白一耳光。
丫头蝶儿心中大乐,咭的笑了出来。一时再看岳陵,只觉这人真不枉自己之前称赞,果然是一个大大的好人。至于说前时某人的无耻,蝶儿姑娘心胸宽广、赏罚分明,在给自己和小姐出了气之后,自然是尽化浮云了。
林慕白本来正摇的潇洒的扇子,这会儿却是不由的一僵。那扇面儿停在胸前,收起来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白皙的脸面上,涨红一片,险险便要气晕了过去。
“林某才子之说,乃是才学之才,又跟钱财有何关系?不学无术之辈,妄口胡言,也不怕人耻笑!”
好歹回过神来,林财子唰的收起折扇,往身后一背,满面不屑的鄙视道。眼前这家伙怎么看怎么讨厌!麻痹的,我扇扇子我乐意,关你屁事!你个不懂风雅的乡巴佬!
岳大公子生就一副好人模样,林财子虽然恼怒,却一时也只当这厮没文化,倒没反应过来其人的恶毒。
“啊?哦,是才子啊……哎呀,不对!你…你…你该不是…”被人鄙视了,岳大公子面上惭惭,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是随即却又面色一变,霍然而起,指着林财子做震惊状。
林慕白吓了一跳,向后微退半步,一脸的提防。“我…我怎样?你…你要做什么?”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哼!我说林兄,这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你想打这画舫的主意我拦不住,但总要等我谈完才行吧。你林家已经是江陵首富了,这发财的路,也不能都占了去!给旁人留点余地才是。”岳陵来回踱步,一脸忿忿的嚷嚷道。
呃,怎么个意思?什么我打这个画舫的主意?发财?嗯?等等,发财!
第9章:卖船(中)
林慕白眼珠儿一转,脑子忽然清明起来。他家是江陵首富不错,林大公子从不曾短了银钱用度也不错。但这钱,总是要从老爹林丰那儿支取的。
林丰精于算计、心思深沉。打从接手林家基业后,广交豪贵,四下出击。将原本一个不过中等规模的林家,短短十余年间,便经营成一地首富。
他前半生忙于生意,虽家中纳了无数妻妾,却始终无所出,直到中年,才得了林慕白这个儿子。其中的疼爱自不必说,那心中期望却也更高。
林丰生意做得大,但多年打拼却深深的明白,这个年代,商人再有钱,终也是没什么地位。士农工商,唯有读书做官,才能真正光大家族。
因此一念,从林慕白幼时起,便不惜重金,遍请饱读之士教之。而后林慕白倒也不负所望,在江陵小一辈的圈子很是闯下些才名。
林丰越发疼爱儿子之余,却也深知一味宠溺,绝非正道。是以,对林慕白银钱上虽是不缺,但也绝不无度的任他索取。
林慕白正是少慕方艾之季,再加上如今视狎妓为风流的时代,本就心高气傲的他,留连青楼、欢饮邀宴之际,便多由他买单。这**挥霍之下,手中便颇有些紧巴巴的味道,偏又不敢让林丰知道。
就在这种情形下,忽然听到发财二字,他岂有不动心的?听着岳陵絮絮叨叨的,似乎那发财大计,关键处便扣着这画舫之上,心念动处,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是起了窥探的心思。
“岳兄如何晓得我便是为这画舫而来?不过一条船而已,又跟发财挨上什么边了?多虑了,多虑了啊,呵呵。”眼珠儿转着,自顾往边上坐了,口中漫不经心的说着。
“嘁,你还想蒙我?正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这画舫如今虽因玉砚而损了名,可当日也正是因玉砚成了名。
玉砚是什么人啊?花魁!昔日的花魁啊。名人效应知道不?要是我能将这画舫拿下,重新整修一番,回头请几个才子名士写几个字,画几幅画一挂,就此建成个水上餐馆,再安排几个娇俏美人儿相伴……
如此一来,你想想,待那明月当空、清光满湖之际,佳人相偎,把酒临风……啧啧,该是何等意境?
这玉砚舫昔日名头不必赘言,可那时又有几人能真的上来?如今改成水上酒馆儿,彻底放开,前有昔日花魁美名,后有当今名士题跋,绝对是这碧月湖头一份儿。只这个噱头,便不知引得多少人肯重金而登。
再说了,那些每日里,未能得登花魁舫的人,只要上了这船,好歹也算是与众花魁同湖而游了。虽不能同在一船,但有了这画舫,想靠近看哪个便看哪个。这种吸引力该会有多大?若如此,岂有不财源滚滚之理?
你林公子本是生意世家,自是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了。今日忽然来此,不是为了这画舫,难道还是为了玉砚不成?
哼,要知道玉砚如今不但已经脱身风尘,与风月无关了,更兼玉容不再。你林公子可别跟我说自个儿爱好特殊,与众不同啊,我便打死也是不信的。”
岳陵巧舌如簧,撇嘴斜眼的一通白活,直把个丫头蝶儿听的目瞪口呆,把个林大公子听的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麻痹的,大才啊!名士?我自个儿不就是现成的第一才子吗?到时候,只要暗中找个人经营,凭着我的名号,岂不比这土鳖来搞更适合?拿下!这画舫得拿下啊!
林公子想象着日后众人争先恐后、金银滚滚的场面,两眼圆中带方,霎时变成两枚金灿灿的大周通宝了。
“咳咳,这个,既然岳兄也瞧破了,我也不瞒你。不过常言道,当仁不让。这经商之道,总是要凭实力说话嘛。岳兄来的虽早,但不是还没定吗对不对?嗯,咱们公平竞争。我出五百两。”折扇轻敲手掌,林公子一张嘴就拿出了近两个月的例钱。
“你……!哼,我出五百五十两。”
“六百两。”
“林公子,你这摆明欺负人啊。七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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