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柏都要走了啊……
不说以后可没这机会了……
而且,倘若说的晚了,云柏再定了婚成了别人的,她也就没机会了……再怎么也不能做小三嘛!
所以必须弄清楚自己的心意!
明夏忐忑不安,又决然地想。
到底是不是呢?
是不是呢?
嗯?
这个问题搞得明夏魂不守舍寝食难安,以至于给独步商行批财务条子时都差点出错,幸好复查的陈震机敏,给她查了出来,否则麻烦可就大了。
这样的差错接二连三地发生,以至于明夏情绪都低落起来,从独步商行出来,明夏索性直接去了十柳草庐。
她有好几天不曾来探望苏清河了呢,也不知道他这两天怎么样。
自从云柏说要走,明夏便特地准他的假,让他临走前好好看看信都,有些没办完的事,也让他有时间去办。
这理由冠冕堂皇,连明夏自己都觉得十分合情合理。
但真实的情况却是,明夏不想见云柏。
搞不明白自己对云柏的感情是属于哪种,明夏便下意识地抗拒云柏的跟随。云柏好像也觉出了明夏的疏离,便什么没说,只是窝在杜府跟三娘小郎恬妞在一起,偶尔也会神秘地消失一会儿,但基本上还都是在杜府里的。
云柏从来都是惟明夏的命是从,他又哪里有那么多的私事呢?
明夏从怡儿口中得知了云柏的行踪,心里也有些歉意,但自己的疑惑一天不除,她便觉得难以与云柏相处。
然而五天之期,马上就要来了呀。
苏清河看着坐在自己身边愁眉不展的明夏,还说是来看自己,其实都是她自己在发呆,便忍不住笑道:“你又怎么了?不用憋着了,说出来就是。”
如今苏清河病重,陶花涧便不许他出门,于是隔三岔五来十柳草庐的明夏便成了苏清河的主要客人兼解闷之人。明夏知道苏清河闷,初时还挑些自己遇见的奇闻笑谈说给苏清河听,后来肚子里的货倒光了,便捡着自己生意上的一些轻快事情说给苏清河,及至生意上的趣事也说完了,便只好没话找话,有时候也将自己的烦闷说出来……到最后,苏清河简直成了明夏的忠实听众,而且苏清河读书万卷见识不凡,有时候还能针对明夏的烦恼给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久而久之,明夏真的将苏清河当成了自己的蓝颜知己,海阔天空地聊起来,倒发现苏清河与自己果真投契,一些现代的观点苏清河也能接受,于是二人之间的情谊飞速增进,简直是一日千里,比之以前的彬彬有礼可进步了不少,明夏有了烦恼,更是喜欢来十柳草庐寻个一吐为快。
哀怨地瞥了苏清河一眼,明夏道:“我的愁容有那么明显吗?”
“自然,你去水边照照,鱼儿都能叫你的苦瓜脸给吓跑。”苏清河轻描淡写地开着玩笑,除却脸色的苍白,又哪里看得出半点行将就木的颓态?
明夏一听,真个站起来跑到一旁的大水缸前仔细照了照,见自己还是以前的模样,便跑回来向苏清河嗔道:“哪有!”
“好吧好吧,”苏清河悠然一笑道:“不要卖关子了,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听听。”
明夏叹了口气,望了会儿秋高气爽的天空,突然道:“苏兄,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哦?”对于明夏的语不惊人死不休,苏清河也有些司空见惯了,便不以为意,只是奇道:“怎么说?”
“就是……我觉得自己有可能喜欢他,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唉,”明夏想到自己这两天的碾转反侧,突然垂头丧气起来:“这可怎么办呀?他都要走了,可我还没有看明白自己的心意……”
“谁要走了?”
明夏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苏清河一眼,道:“还能有谁啊,就是……那个……”
“谁?”苏清河感兴趣地问着,他十分好奇,谁能叫眼前这个稀奇古怪大胆豪迈的丫头中意呢?
“就是……你也认识的。”明夏终于有了点女孩子的觉悟,这回倒是娇羞到了底。
“我也认识?”苏清河笑了一声,随口猜道:“林飞卿?”林飞卿的人品才气俱都出众,又是不日即将赴京的,难道是他?
明夏却摇了摇头,“不是我表哥啊……不过差点……”差点就是了。
“什么差点?”
“哦,没什么了……”明夏含糊了一句,便不情不愿地公布答案:“是云柏啦。”
“云柏?”这个答案出乎了苏清河的意料,他小小地诧异了一下,便笑道:“你果然是与众不同。”他还以为必然是个大家公子呢,没想到竟是个小小的长随。
虽然只是个长随,但那的确是个不凡的长随。
想到夫子对云柏身手的赞叹,苏清河点了点头道:“你的眼光不错。”
“什么呀?”明夏苦恼道:“我现在还没确定心意呢……”
苏清河却奇道:“你这样认真地烦恼着自己的心意,那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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