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儿的,作甚要跳江呢?”冬至收回心神,转头瞧向蒋九,问道。
蒋九瞧向沈墨轩和冬至,红色的灯笼映射出的光照在两人脸上,让人瞧不出神色。
“你们作甚要救我?我如今就是想死也死不成了吗?”蒋九盯着冬至与沈墨轩二人,怒气道。
冬至倒是让他弄得哭笑不得了,“我说,你若是真想死,为何要跳江啊?你是江边儿长大的,水性该是极好的吧?”
冬至的话一说完,蒋九好像泄了一口气般,将手中已经烂了的龙灯丢到地上,开口道:“不跳江,我又能如何?如今已是一文钱都没有的我,就是最后的龙灯都坏了,我还有什么希望?”
?今天已经是第三次看到这个蒋九了,就她所见到的情形,这蒋九虽说有些惨,也不足以去自杀吧?再想到白天那两名男子的谈话,冬至猜想他该是遇着什么不好的事儿了。
“说说吧,或许我能帮帮你。”冬至开口道。
蒋九瞧着冬至,心里挣扎着。虽然他并不觉得这两人能帮他什么,但是说出来总会好受些。随即,他便是将事情缓缓道来。
蒋家世世代代做灯笼,在乌龙镇也是小有名气,蒋九与刘瑶从小便是定有娃娃亲,两人感情甚深,原本是准备等刘瑶及笄之后便成亲,不曾想3年前蒋九的爹去世,蒋家至此一落千丈。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这时,镇长的儿子无意中瞧见刘瑶,竟是一眼就相中了他。在去刘家提亲时,发现刘瑶与蒋九竟有婚约,当即便施展各种手段来破坏蒋家的生意,以此来威胁蒋九退婚。蒋九不从,至此三不五时,镇长家的公子便是会带人去打砸蒋家的铺子,普通百姓再也不敢去蒋家买灯笼,慢慢的,蒋家铺子维持不下去,只得关门。
在蒋家铺子关门之后,刘家过来退婚,蒋九不同意,刘瑶她爹与蒋九约定,只要蒋九在今年的灯笼节上能拔得头筹,便是让刘瑶与他完婚。他用尽自己所有的银钱做了这盏龙灯,可镇长公子却是让人来抢,如今龙灯也没了,他是一点儿指望都没了。
“不是还有两天时间吗,再做一个灯笼,到时候就可以去参赛了,如今这灯笼节,可是还没到呢,你还有最后的机会。我想刘瑶姑娘应该也不希望你就这么放弃吧,她还在等你呢。”冬至劝说蒋九。
蒋九摇了摇头,苦笑道:“灯笼哪里是那么好做的,我这个龙灯,可是做了半年时间,现在我身上所有的银子都花光了,如今龙灯也没了,我能拿什么去参赛呢?”
“若是我们帮你准备材料,你能不能在两天之内做出一个好的灯笼?”冬至盯着蒋九,问道。
蒋九摇了摇头,无奈道:“你们不懂,灯笼不是说好的便是能做的,要有新意,要有寓意,还得精细,这不是一朝一夕便是能做完的。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事儿你们莫要插手了,得罪镇长可没好果子吃。”
冬至转头看了眼沈墨轩,眼神中的嘲讽就是沈墨轩想装作不知晓都不行。
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镇长,便是能这般一手遮天,那别的官员呢?不是更为所欲为鱼肉百姓?
这就是冬至嘲讽他的原因,沈墨轩在边关没命地杀敌,谁想到这大越朝里头已是被一群蛀虫蚕食?一个王朝要灭亡,便是从内开始溃烂。
这一回,沈墨轩无话可反驳。
“若是我能提供你人手,还能帮你设计出一个你们从来没瞧过的灯笼,能有没有信心试试?”冬至瞧向蒋九,问道。
蒋九自然不信冬至能设计出什么好的灯笼出来,不过若是能帮着他提供人手,他不眠不休,许是还有希望的。
“你现在只剩一条命,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对了,你刚才是想自尽吧?那就是说你一切都舍弃了,还怕什么?”冬至瞧不过眼蒋九那满脸的挣扎,开口道。
在她瞧来,这是蒋九最后翻身的机会,若是蒋九这个时候都是不抓住的话,那她也帮不了他了。
被冬至这般一说,蒋九也不再犹豫,当下下定决心,应道:“我试试!”
“好,就这般说定了,你起来吧,今晚回家好好儿歇息一番,明儿个一早便是道蔡家灯笼铺子门口等我们,到时候我们自是会来的。”冬至当下便是吩咐他道。
那蒋九当下起身,对着沈墨轩和冬至一弯腰,行了礼之后,转身快速跑了。
等他走了之后,冬至伸手拉住沈墨轩的手,往他们所下榻的客栈走去。
“为何要帮他?”沈墨轩走在冬至身边儿,开口问道。
“你不想收拾那个镇长吗?还有,我也想瞧瞧我能不能将一个人捧上去。”冬至应道。
白天瞧见那蒋九被人欺负时,她是没打算出手,可是当他在自个儿面前跳江时,她还是不忍心这么一条性命在自个儿面前这么消失。这个人她一伸手就能救下来,那她便伸个手罢了。
对于冬至这解释,沈墨轩没信,也没不信。
两人回了客栈之后,冬至点着灯,在灯光下铺开了白纸,开始画走马灯。前世她也只是在电视上瞧见过走马灯,但基本的原理她还是知晓的,利用的便是加热空气,形成气流便可。
沈墨轩将外衣脱了之后,回头一瞧,见冬至竟是趴在桌子上画图,他脸上当即便是阴沉了下来。
几步走过去,一口气将灯给吹熄了。
“你作甚?我还得画图呢!”冬至抬眼瞧向上头站着的沈墨轩,控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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