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依然是轻轻地道:“我该怎么办哦,我该怎么办哦。唉。”
………
宁宥忍不住也轻轻地道:“一件件应付吧,有什么办法呢,是你的,你逃不掉。只能相信朝前走着走着,忽然会柳暗花明。”
陈母叹道:“这辈子从没遇见过这等好事,倒是做完一件事,后面肯定紧接着三件坏事撞上来,没完没了,没完没了,一辈子了。”
这说的不正是眼下的自己吗?宁宥悚然心惊,看向陈母苍老疲惫的脸:没完没了,一辈子就这么没了。可是当初又是怎么开始的呢?陈母当年也以为自己精力无穷能力过人是个好依靠吧。
忽然陈昕儿道:“这下你可以名正言顺霸占简宏成了。你要对他好点儿,别辜负他这么多年……”
宁宥不得不果断阻止:“陈昕儿,说话请注意回避孩子。”
陈母赶紧一把捂住陈昕儿的嘴,连声道:“她控制不住自己,她得吃药。”
宁宥只得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作罢。难怪自高中起陈昕儿就不断公开地在寝室里教室里“帮助她改进错误”,原来与陈母的风格一脉相承。
但送走陈家母女,郝聿怀还是跟下车,将宁宥扯远一点,轻声问:“妈妈,班长叔叔对我们好,是有企图?”
宁宥不慌不忙地将手机搜索到抑郁症,拿给儿子瞧。等儿子翻到症状,才道:“典型的。看来发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早前一会儿找我吵闹,一会儿找我闹跳楼,原来都是因为疾病导致的思维紊乱。还以为多年不接触,她人品怎么差到这地步了呢。”又赶紧表扬一句:“你有这种涉及隐私的疑问单独找妈妈说,这个分寸感掌握得非常好。像陈阿姨的妈妈当众指责陈阿姨‘控制不住自己,得吃药’,不好。实话不一定可以当众说。”
郝聿怀最初还有几个小疑问在心里咕噜咕噜冒泡,但听了表扬就有点儿找不到北了,赶紧道:“陈阿姨的病又不是普通的感冒,即使普通感冒什么的,也别到处瞎嚷嚷自己在吃药。换我要是有抑郁症,肯定不想让人知道,免得不懂的人拿怪怪的眼光看我。那么我遇见抑郁症病人的时候就要替他们想想,不做会令他们心里不愉快的事。对吗?”
“对,你的想法已经包含同情心和同理心,对待他人光是同情心还不够,还得设身处地为对方想想,怎么说话做事让大家都愉快。可也不能一味做滥好人,害得自己非常不愉快,那时候就得大声阻止,或者赶紧逃离。”
郝聿怀跟着妈妈上车,坐在后面,小声道:“可是你刚才没做对。陈阿姨每次都给你找麻烦,你当时应该拒绝转回去接她上车。结果又不愉快了,是吧?”
宁宥心说还不是因为你提出吗,但只好尴尬地道:“我有时候滥好人,以后你得提醒我。”
郝聿怀道:“行。第一个提醒,你弟那儿,你得注意了。”
前面司机笑道:“宁总跟儿子说话真有趣,像个大姐姐。”
郝聿怀吐吐舌头,只能趴到妈妈耳边道:“对不起,还是让司机叔叔听见了。”
宁宥忍不住笑出来。但刚才遭遇陈昕儿,让她心头一亮,一个主意横空出世。
但好心情在打开妈妈家门的瞬间完全消失。只见一地狼藉,仿佛龙卷风满屋扫荡了一遍,让人无法落脚。屋子里还满是馊味儿,碎玻璃碎瓷片间开着雪白的霉花。
宁宥和郝聿怀都惊呆了,倒退三步看着门里面久久回不过神来。
“你弟一定是发疯了。”
“要真疯了倒好了。就怕没疯装疯。”
“万一是真疯呢?”
“真疯就不会一开始骗检察院说全家都死绝,随后发现面临绝路立刻来认姐姐。”
郝聿怀问:“你可以不认吗?”
宁宥摇摇头。郝聿怀的脸皱成一团。“妈妈,我陪你打扫是可以,可是我会把刚吃的晚饭呕出来。”
宁宥将门一关,“我也没准备。不戴防护手套,这活儿没法干。”
随即宁宥给田景野打电话,“田景野,忙吗?帮我找个本地律师,需要能配合我的。我得给宁恕打官司。”
田景野道:“简宏成她姐跟宁恕的案子明早开庭,那位律师介绍给你要不要?”
宁宥笑道:“不用,价格太高,牌子太大。呃,明早开庭?宁恕会到场吗?简宏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