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李金牛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分享出来:“吴叔,这县里人也太混账了些。听我媳妇说,我老丈人那边村子里,前儿去了一波县里纳粮的催告,说是今年要收地里五成的粮食?”
滋啦,这是此起彼伏的一片吸气声。
这届的县官,未免心肠太狠毒。
这地里的收成他们要了一半,这剩下的一半还能养得活一家老小不?
这让他们这些个辛苦一年的山民还活不活了。
更何况,今年还有点旱情,这地里的收成,眼见就要变得更少了。
“不能吧。”接话的是林老头,刚才他吸气的声最大,“真要了五成,我拿锄头上县里要说法去。”
“可拉倒吧,就你那生锈的锄头,去了能干啥。别到时候让大有给你背回来。”老吴头怼起他的老兄弟来,可是一点不客气的。
然后老吴头又叹了口气:“五成也不是没可能,你们别忘了前面新山村的事情。”
新山村,就是他们前面说的那个,无缘无故就消失了的村子。
提起这个有些伤感的话题,大家都沉默了,只剩下老吴头的旱烟火星,忽闪忽闪的。
像人的心绪忽高忽低。
“要我说,”这是蹲在最里面的一个一直没有发言的与会者——老陈,村里沉默寡言的壮实汉子,一手木匠活儿干得特别漂亮。
“不管她的来历,就像刘明说的,这女子心眼不坏,咱们可以留下她。”
“留下是能留下,可是怎么留?”老吴头吸完最后一口烟,将问题抛给了与会的密谋者们。
“就按咱们说好的,留着她教孩子们识字儿,”李金牛快人快语,“要是看出来她有个什么不规矩的地方,咱们就~”
李金牛做了个抹脖子的举动。
众人齐点头。
这年岁,心肠不狠的人,活不下去的。
“那就按你们说的,暗中观察她,那她提出的要求咋办?”老吴头觉得住还好说,这个吃饭可是个大问题。现下,谁家也没有余粮啊!
这下子,大家伙就又都不言语了。
是呢!这粮食问题可是个大问题。
老吴头眼睛巡视一圈,最后看向了刚刚说得起劲得很,一到关键问题就摆烂的林老头:“老林,你刚不是说你愿意多给的吗?”
林老头一脸苦笑,摆摆手:“那不成,那不成。”
赵金牛也回过味来了:“是咧!林叔家,是该多出些,人家下午刚救了小娃的命呢。”
林老头有苦说不出,粮食啊!
那是多金贵的。
要是丰年,多养一个人也无妨,无非是米汤里再多掺一些水。
可是现下确实是有些难办的。
都是穿开裆裤的时候一起长大的兄弟,谁还不知道谁啊!
老吴头也就是嘴里说说让老林家多出粮食,真到了大事儿上,他是从不含糊的。
不然也不能从他爹那里,接过村长的位置,稳稳当当地干了这么些年。
“那就这么~”老吴头准备直接拍板了,他的话才刚起一个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谁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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