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翟阳。”试探的叫出声。
顾翟阳转身,看见何絮。
徐铭成一眼就认出来了,回过头用眼神询问顾翟阳。
顾翟阳点点头,走过去拉着何絮给徐铭成介绍:“这是何絮,我女朋友。”
又指着徐铭成对何絮说:“徐铭成,我战友。”
“你好,我是徐铭成,也是你哥哥的战友。”徐铭成直接道。
其实顾翟阳不是不想告诉何絮,只是一个重面子的男人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的女人诉说自己的懦弱,能拖一天是一天。
何絮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回过头去看顾翟阳。
“我,我和老徐,还有你哥哥三个人是战友。”说完,顾翟阳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不敢抬头。
“你以前怎么没和我说过?”何絮懵了。
顾翟阳絮絮叨叨的都交代了,末了,看着何翔的墓碑说:“我不是不想说,我是不敢说。当年你哥哥,还有老徐,我们三个人的豪情壮语一直都萦绕在我耳边,越是去忽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它就叫的越大声。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直到我退伍的那天,我都坚信我们的梦想根本实现不了,那十年到头来根本就是一场空,又何必再浪费下一个十年,执迷不悟的是老徐。”
“直到三个月前,老徐告诉我,陆航突击旅成立,成为地面作战的主力军的时候,我明白了,老徐的坚持是有道理的,这是未来战争的必然趋势,而我始终没有看透这一点。”顾翟阳不敢回头,背对着何絮。要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剖析自己的懦弱和失败是一件何其困难的事情。
顾翟阳继续说道:“要是你哥哥还在,他一定会和老徐一样坚持下去的,而不是像我半途而废。说到底这是我欠了你哥哥的,他用生命守护的信念,却被他最好的兄弟抛弃了。”说到底,顾翟阳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他也是一个倔强的人,一如当年谁挽留他都没有用一样。
徐铭成拍拍顾翟阳的肩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妻奴
何絮走到和顾翟阳并肩的位置,拿起自己在地上的手机,说道:“你们当年肯定都参加我哥哥的葬礼的吧。”
顾翟阳不懂何絮为什么要这么问,微微转过头去。
“那你不好奇为什么没在葬礼上看到我吗?”
顾翟阳怀疑过,可那时候也只是和何翔是战友,怎么可能对他的家人多问呢?
顾翟阳握住了何絮的手,何絮感受着顾翟阳的温度继续说道:“当初哥哥要去当兵就是因为高考失利,一个三本大学对于我们家来说就是场灾难。我妈一个人带大两个孩子,何翔当哥哥的从小就比我懂事的多,在最叛逆的青春期,人家抽烟喝酒打架,他总是一放学就回家,和我一起做作业。等到他上了高中,人家找他打球,他从来不去,总是早早的回来做饭、扫地、拖地。你们应该知道的,他有多喜欢打篮球。”
“那天我听到了他和妈妈的对话。他说小絮是女孩子,当然要读书,他是男孩子,少读点书没关系,可以去当兵。要是知道当兵会让他丧命,我宁可初中就辍学。”
“他出事的时候刚好就是我高考的时候,我一直告诉自己,一定要考一个好大学,然后第一个告诉哥哥。当我走出考场的时候,看着人家有的一起哭,一起笑,却是没有一个人来接我,我只好一个人走回家。等我走进家门的时候,我妈一个人呆呆的对着我哥的遗照泪流满面。”
“高考成绩出来,我比二本低了两分。”
“我抱着我妈说我不上了,我不要上大学了。我妈第一次狠狠的扇了我一耳光。她说,这是你哥哥用命换来的,你说不上就不上,你对得起他吗?我就算砸锅卖铁也要让你上完大学。”
“那天晚上我抱着我哥的照片整整哭了一夜。”
顾翟阳转身抱住何絮,轻拍着她的背。
何絮爱哭,却不爱哭出声。
没有人可以诉说,没有人可以理解,那就只能哭,只能自我消化。一个人不爱说话久了,自然也就不爱哭出声。因为,没有人会来安慰。
可是现在,何絮有了顾翟阳。
在何翔墓碑前,当顾翟阳轻拍着何絮的后背的时候,何絮放声大哭。何翔一直都是何絮内心最不可提及的一根刺,只要稍微有所牵扯,就会痛的无法呼吸。
顾翟阳亲吻着何絮的发顶,两颗歉疚的心互相靠近。我们或许始终难以忘怀那份亏欠,但我们会好好的活着。那也是对何翔最好的报答。
两个人抱了一会儿,何絮还是蔫蔫的。
何絮想到一个问题,从顾翟阳的怀里抬起头来:“你是不是早就认出我了?”
顾翟阳点点头。
“怎么认出来的?”
“你哥给我和老徐看过你的照片。”
何絮汗颜,还以为黑照都被自己毁了呢。
一旁已经化身为透明人的徐铭成重重的咳了一声。两人才意识到还有个第三者的存在。
“何絮,我是你哥哥的战友,一直都是,以后要是有什么难处了,尽管来找我。”徐铭成拍拍何絮的肩膀。
“谢谢徐大哥。”何絮现在还是挺不好意思的,当着外人的面哭的那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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