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身旁的燕儿使了个眼色,如今有人可是对这丫头恨之入骨,若是让大房知道这个消息,想必一定会有不少小动作吧。
燕儿点点头,低头来到关着明琳明珊的偏院儿,李姑姑正在那里教导她们礼仪规矩,她俩这两天可是在这里吃了不少苦头。相比于刘嬷嬷回头要转多少度,走路耍手多大幅度,那样变态的要求,李姑姑的要求看似简单得多,却也更折磨人。因为李姑姑的要求没有那样变态的硬性标准,她只是要求一举一动都优雅自然,之所以说她更难,更折磨人,是因为她要求那股贵气自然而然地从骨子里透出来,要求看似简单,却也更难做到。
明琳只练了半天,就气得将脚下的花盆底儿拽了下来,要不是一旁的李姑姑反应敏捷,换了老胳膊老腿儿的刘嬷嬷,只怕那带着棱角儿的木头底子就砸到脸上了。
没了博尔济吉特氏的撑腰,在这郡主府里,可没人吃她这一套,李姑姑毫不留情地罚了她的晚饭,再闹,明天的份也没了,只有白水伺候。
明琳初时还冷嗤一声,没把她放在眼里,可当半夜里饿得睡不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她才知道李姑姑不是说说就算的,为了少吃点儿苦头,也为了日后的翻身把歌唱,她学乖了,再不敢当面跟李姑姑顶撞。
有了明琳的珠玉在前,明珊这才知道,当初在盛京的时候,李姑姑对她真的是太宽容了。那时候旁的不说,至少她每次装病找理由请假的时候,李姑姑可是从未为难过她。她真希望李姑姑再罚她抄书,抄多少遍都不要紧,她绝不讨价还价半句,原来相比于痛苦的礼仪训练,抄书也是一种幸福啊。
燕儿的到来,让明琳明珊暗暗松了口气,这可是难得的休息时间啊,趁着李姑姑跟燕儿说话的功夫,明琳偷偷用手举起了头上的水盆儿,她的脖子都僵硬了,稍稍一动就酸痛难忍,那个可恶的老女人真是变态,竟想出这样的主意来折磨她。
燕儿只简单跟李姑姑交代两句,便转过头来看着这两个被训得凄惨的千金小姐,看着明珊脸上横七竖八的伤痕,她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就这么一副鬼样子,不知裕亲王醒过来的时候会不会又吓晕过去。
“皇上有旨,命五姑娘即刻进宫,五姑娘收拾一下,赶紧去吧。”
“哐当——”一声巨响,明琳手中的水盆儿骤然摔了下来,她一手捂着砸疼了的额角,一手指着燕儿,顾不上满头满身嘀嗒滑落的水流,落汤鸡似的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皇上命谁进宫?那个丑八怪,皇上怎么会命她进宫?”
“宫里说的很清楚,是请郭络罗家的五姑娘——郭络罗明珊进宫,五姑娘,赶紧收拾一下吧,宫里的人还在外头候着呢。”
明珊从呆滞中惊醒,眼中满是惊喜,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她一定能爬上去的。皇上怎么会认得她的?安亲王福晋?对,一定是安亲王福晋!裕亲王和恭亲王说了些什么也说不定,哼,她可是要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人,哪里会理会他们,那个明琳见个贵人就对着人家献殷勤,如今知道错了吧。还敢说她是丑八怪?等她成了娘娘,她一定要狠狠教训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把她那张引以为傲的脸划成丑八怪!
“快,快给我梳头,衣裳衣裳,还得换身儿衣裳,哼,姐姐莫急,等妹妹进了宫,一定会跟皇上举荐姐姐的,姐姐不是喜欢裕亲王和恭亲王吗?哦,对了,还有七阿哥,妹妹到时候一定会跟皇上求情,让他们站成一排供姐姐挑选,姐姐到时候想嫁给谁就嫁给谁,有妹妹给你做主,你放心就是!”明珊得意洋洋地看着她气得赤红的脸,哼,竟敢同时对着两位亲王和一个阿哥献殷勤,到时候她连自个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明琳嗷的一声凄厉大喊,扑上去就想跟她厮打,却被一旁早有防备的明珊躲了开去,“姐姐慢慢练吧,可别等皇上真的宣姐姐进宫了,姐姐却连怎么走路都不会,到时候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明月坐在桌前,一手托腮,一手拿着一块点心,将明琳明珊的丑态当成了开胃的小菜儿。明珊果然还打着勾引康熙的主意,真是人要作死,神仙都拦不住,她也不想想如今是什么时候,老康会有心找女人?就算找,后宫里还缺美人吗?也不自个儿照照镜子,看看她那张脸能不能把死人再吓活。
明琳先是被明珊刺激得几欲发狂,之后又被李姑姑教训了一顿,如今正在上窜下跳地找人给她额娘送信呢,之前那个给博尔济吉特氏通风报信的奴才还没收拾呢,正好再拿来废物利用一次,用完就处理掉吧,这郡主府是哥哥嫂嫂的家,谁要是敢往这里伸手,她一定会叫他们知道什么是后悔。
☆、第71章 皇家韵事
老康出手够利索,不过几天的工夫,三藩埋伏在京中的人手便被收拾了一大半。耿聚忠在里头可谓是居功至伟,不仅靖南王的暗桩被他拔了个干净,就连吴三桂安插在京中的眼线人手也被揪出了一片。
吴三桂本就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他的手底下能带出什么忠贞不二的人来?不过一群亡命之徒,乌合之众罢了。只要逮到一个,基本就能牵出一大片来,所谓的拔出萝卜带出泥,便是如此了。
另一个功不可没的是和顺公主的额驸尚之隆,跟平西王和靖南王的起兵作乱不同,平南王这次竟一反三藩共同进退的常态,声明自己生是大清之臣,死为大清之鬼,绝不做那背信弃义的小人,让不少人跌破了眼镜儿。
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尚可喜连移兵对抗吴三桂的事都做出来了,自然不在乎几个平西王的暗桩,他送到京城的平西王潜伏人员名单,再加上尚之隆在京这么些年,陆陆续续搜集到的消息,一起摆在了康熙的案头。
尚之隆感念父亲的舔犊之情,谁都不是傻子,撤藩这样损害自身利益的事,若不是为着他这个留在京中的儿子,父亲早就跟那平西王和靖南王一起反了。如今他父王在南边儿已经把火给他烧起来了,他要是再不添把柴火,岂不是傻到家了,是以出手更不留情,平西王在京中的人手,可谓是损失惨重。
平西王和靖南王反叛的消息总算是传到了京城,当朝堂上众臣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眼尖的人却骤然发现,朝堂上的班次暗暗发生了一些变化,好些熟悉的面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年轻却陌生的脸庞。
而这个时候的平西王府,却已经无法在京城组织起一场像样的□□了。
两位深明大义的额驸受到了康熙的重赏,尚之隆不用说,就是为了表彰尚可喜的耿耿忠心,康熙也得把他供起来。而身受哥哥牵连却能大义灭亲,主动向朝廷揭发叛逆的耿聚忠也成了康熙在朝中树立起来的一面旗帜,不仅未被惩处,相反还加官进爵,风头一时无两。
跟两位额驸的春风得意不同,三藩中另外一位留京的额驸——吴应熊的处境跟他们却是天壤之别了。
康熙不是个吃了暗亏却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人,当日一回到宫里,便命人封锁了吴应熊的额驸府邸,将他和儿子吴世霖一起请进了天牢。恪纯长公主快急疯了,好在康熙还记得她是他的姑姑,只叫人盯紧了她,却并未限制她的活动。
她这些日子将能求的人都求了,能跑的地方都跑了,却没人敢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不少之前拿过他们钱的官员,此时对她都避之唯恐不及,连面都不敢露了。而那些平西王的死忠分子,如今不是生死不知,下落不明,便是成了康熙鱼竿上的钓饵,根本就成了摆设,什么忙都帮不上了。
徒劳地奔忙到最后,她只能含泪再回到宫里,跪在太皇太后面前日夜啼哭,那是她的丈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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