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阿姨不放心的看了看南溪走出病房,南溪靠在轮椅的椅背上看着自己的指甲,头也不抬的说道:“有什么想说的就赶紧说吧,别耽误我午睡。”
男人深邃的冷眸看着眼前连一个眼神也不愿给他的女人,心里一阵发堵,刚才她打电话的那番话被他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她的语气跟态度,让他从心底深处涌出一股失落。
说出来的话语气凉薄,“想好了退位让贤了?”
看着手上指甲的南溪闻言一顿,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是啊。”
“好,那就先把孩子打掉。”
☆、第132章 :没了,她曾想给宝宝取名叫小乖
“呵。”南溪听了他的那句话诧异的笑了声。
“你刚才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南溪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一只手护着自己的小腹,眼神冰冷的看着眼前对自己说出无比残忍的话的男人,一双眼睛里瞬间蘊起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她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幻听了吧,他虽然冷血可总不至于这么无情吧,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成型,就在上午的时候她还动了,她抚着自己的肚子,从掌心里传出来的温度让她能明显的感受到,肚子里的宝宝想要来看看这个世界的渴望,可是眼前这个男人,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竟然能说出如此残忍的话,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要捂住肚子里宝宝的耳朵,不要让她听到她父亲的话,那不想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话。
男人看着她眼眶里那蓄满的泪水,眉头紧紧的蹙了一下,垂在裤子边的手极力的抑制着紧握的冲动淡声说:“不是想跟我离婚吗?离婚的话先把孩子打掉,手术时间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一早。”
南溪瞪大了眼睛,眼泪不听使唤的从眼眶里哗哗的流下来,眼前的人应被泪水模糊,成了一片漆黑的影子,她不敢置信这是真的,可是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一字一句都十分清晰的传进了自己的耳朵。
她长着嘴巴忘记了发声,到了喉咙边的咒骂变成了无力的恳求,“商湛东,我求求你了,别这样,别这么残忍好吗?她都会动了,都会动了啊,啊……”
凄厉的哭声响彻了整间病房,男人常年淡漠的脸上有了一丝皴裂,那颗强有力的心脏被那凄厉的哭声震撼的有一瞬间是停止了跳动的,可是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根本不可能更改。
南溪从轮椅上站起来,男人眸色一暗下意识往前走去,一把扶住了脚下虚弱无力的女人,“南溪你不用那么激动,只是一个手术很快就会过去的,打上麻醉剂,什么也不会感觉到。”
南溪想要再恳求的话在听到男人的声音时,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住之后,再也出不来了。
人的心脏是一件非常脆弱的器官,它不止是在碰到实物的时候会显得脆弱不堪一击,在精神上更是一样,如果一颗心被一个人拿在手里攥碎了再扔到地上狠狠的踩碎,然后收起来,等那颗心的疼痛感过去之后再拿出来撒上一层盐巴,然后对那颗心说,别怕,很快就不疼了,那颗心真的就不会疼了,因为太疼,疼的已经麻木了,绝望了,那么它还会疼吗?真的不再会了。
南溪的哭声让守在门口的吴嫂一下子就推门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画面一下子惊呆在那里。
苍白着一张脸的南溪软软的倒了下去,男人瞪着眼睛慌张的伸出了有力的手臂把人护住,可是小腹已经疼痛起来的南溪,厌恶这个侩子手一样的男人,他的触碰让她浑身发冷,那双有力的胳膊像是毒蛇一样缠着她都要窒息了一般。
“滚,你给我滚……嘶。”小腹处传来的那股尖锐的疼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苍白的脸上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她的唇止不住的颤抖着。
“别说话了,保存一点体力,马上就不疼了,医生就快来了。”
他紧紧的抱着她快步往门外走去,她疼的那样厉害,让他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湛东,我求你了,求你了,让她留下来好不好?我不要赡养费了,一分都不要了,你想要离婚,我马上就签字好不好?我保证,绝对不会用孩子牵制你,更不会去打扰你的生活,你想怎样都可以,就是不要让我打掉孩子,好不好啊,我求你了,求,啊……”疼痛让她惊叫出声,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身单薄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
“别说话了,求你别说话了。”男人的声音不知不觉的变成了请求式的怒吼。
南溪的眼眶里泪如泉涌,“啊……畜生啊,猪狗不如的混蛋,虎毒还不食子,商湛东你不是人……你不……”她哭喊着咒骂道,可是小腹的疼痛,让她昏了过去了。
门口的吴嫂定下神来,拦住他大叫道:“你这是要抱着她去哪里?她动了胎气了,你是想要她小产是不是?快来人啊,医生,医生,救命啊。”
吴嫂的大嗓门在门口大声喊着,惊慌失措的几个人都忘记了这个时候该按铃。
怀里的女人身体软弱无力的闭上了眼睛,让他心里一惊。抱着人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好在吴嫂的大嗓门一下子就把医生喊来了,将南溪交给了赶来的医生,商湛东的胸前都湿透了,他怔怔的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她被医生推走,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
闭上沉重的眼皮,心跳的速度就没有缓下来一点,她不是他喜欢的女人,从来都不是,只是他利用的一颗棋子,利用了一次,这是第二次,在她的心里他应该已经是该下地狱万劫不复的恶魔了吧?
她从此之后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的的面前,这是他一直以来希望的,他会遵循母亲的临终遗言,跟自己心里早已认定了的人共度余生。
应该这才是他的计划吧,可是此时此刻站在这个充满了消毒水跟血腥味的地方,他的眼里脑子里都是她苍白的小脸跟憎恨的眼神,跳动的不平稳的心脏也是因为她,那个自己一直不愿意想起不愿意看见不喜欢的南溪。
初秋的天气褪去了盛夏的炎热让人觉得清凉舒爽。
可是已经醒来的南溪堂在病床上抚着自己已经平坦的小腹,整个人觉得无比的冷,从未有那么一刻让她觉得人生是这样冰冷的,就在十几个小时之前,她还在自己的肚子里动了一下,那微弱的一下胎动让她感觉到激动跟自豪,可是现在,她没有了,从自己的身体里流走了,本冰冷的器械搅碎之后变成了一滩血肉模糊的碎肉。
那是她的孩子,乖巧的让她整个孕期都没有感觉到一点难受的乖宝宝,生命力顽强的连她被绑架到了恶劣不堪的环境里,依然顽强的在自己的身体里好好的生长的乖宝宝。
她都给她想 好了小名,就叫小乖,乖乖巧巧的乖,因为她的宝宝就是个乖姑娘啊,她想给她自己不曾享受到的快乐童年,给她自己能给的母爱,连带着沐沐没有享受到的那一份一并的拥有,让她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吃香甜的蛋糕,牵着她的小手走遍她想去的世界上各个角落,就算是她学习成绩不好自己也舍不得打骂,鼓励她说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姑娘 ……
她想了好多好多,真的好多好多,多到她都想不起来,自己还为她设想过什么。
眼泪跟她的心一样冰冷,从眼眶划过,滴进了发丝里,她将手从平坦的小腹上收回,一把扯掉了另一只手上的针头。
在她扯下那针的一瞬间,血管里的红色鲜血一滴滴的滴落下来,染红了洁白被单,突然,她的手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用力的捏住,将那不断滴血的针孔死死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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