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只烤鸡很快便被师兄吃的只剩鸡架子。他打了个饱嗝,将地上的鸡架子用荷叶收拢好走到土地神像的背后的一处洞口,对着里面“嘬嘬嘬”几下。
洞内很快便传来动静声,两只漆黑的小土狗从洞口探出圆溜溜的小脑袋。看见师兄朝他们打招呼,小家伙们疯狂的晃动着小尾巴,将身子凑上前不住的亲热,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嘤嘤”声。
师兄爱怜的摸了摸两只小狗的脑袋,将荷叶里包着的鸡骨头放到它们的面前。
小狗闻到香味,屁股后面的两条尾巴恨不得快要甩断掉似的,欢喜的上前啃起了骨头。小狗虽小,好在牙齿已经长齐,啃起骨头来已经毫不费力。
看着小狗们吃的开心,师兄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久违的笑容。只是他面貌凶恶,加上平日极难与人亲近。他这一笑,旁人见了反而感觉一阵胆寒,有种笑里藏刀的意味。
“那个傻小子长什么模样,他既知我俗家姓名,如此急着想要见我,想来与我也曾熟识。”师兄逗弄着小狗,对着躺在干草铺上的戒酒说道。
戒酒喝了口酒葫芦里的酒,打了个酒嗝道:“能什么模样。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年纪嘛差不多二十三、四岁年纪,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嗨,早知道师兄你对那小子有兴趣,师弟我就该把他带过来让你见见。”
“不必了。”吕浮生站起身从土地神像后面走了出来。他拍了拍袈裟上的尘土,别有深意的说道:“相见不如不见。傻小子执念太深,忘不掉。殊不知有些事啊,记得不如忘了好。”
…………
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一个时辰,总算是停了下来。
连日来的狂风暴雨将府衙内草坪里种植的兰花给打的七零八落。一片片兰花花瓣四散各地。有的被风吹起不知飘往何处,有的则被泥沙掩埋,归于尘土。
乔恒负手站在长廊下,看着长廊外的栽植的那一株株凌乱不堪的兰花,思绪万千,不知在想着什么。
张县尉静静站在他身后,同样也是一言不发。然而他表面上看似波澜不惊,心中却已是百转千回,不知所措。
自打从厢房里出来,大人便一直站在这里久不做声。他平日里大大咧咧,心直口快,从不藏着心事。可偏偏今日却一反常态,整个人变得深沉起来。
“老张……”乔恒忽然开口打断了张县尉的思绪。
张县尉上前两步,行礼道:“卑职在。”
“钟姑娘先前在厢房所言你也都听见了,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嘛”
怎么说?他能怎么说!
勾结山匪,纵火烧村。杀良冒功,霸人妻女。这四条罪状无论哪一条都是大罪,即便这四桩案子与当地知府牵扯甚大,且脱不了干系。然而国法无情,岂能就此网开一面。
可关键就在于知府大人那里谁敢去查。他们俩芝麻大的小官又有几个胆子能往上去查。到头来十之八九不了了之,没准还要把自己的前程给搭进去。
张县尉心里叫苦不遂,他只恨自己为何要掺和进来搅这浑水。如今稀里糊涂的上了船,现在想要置身事外谈何容易。
“大人……卑职觉得事情尚未查清,光凭她钟笑一面之词,不可妄下定论。”
乔恒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笑:“平日里见你嫉恶如仇,今日怎么反倒瞻前顾后的。是觉得被告之人咱们惹不起?”
毕竟是多年来的老搭档了,张县尉也没有藏着掖着。他缓缓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的乔恒心中所想。
乔恒收起笑容,扶着长廊下的一根柱子。布满老茧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柱子,说道:“十年前,方平县县衙内因差役巡夜时疏忽,从而引发一场大火。除了不少人员伤亡外,大火蔓延至县衙办公之所,将许许多多案件卷宗焚烧殆尽。这其中,就包含了十年前的陈家村案。”
“钟笑口口声声说当年陈家村案惨案,乃是恩师一手策划。他先勾结山匪,假借天门宗余孽存于陈家村中为由,命其在陈家村肆意屠戮百姓,放火烧村,最后扬长而去。而他可趁机派人前去追赶,将那些侥幸从火场中逃出的百姓们扣上一个所谓的天门宗余孽的帽子,从而一并歼灭……”
张县尉急道:“大人,卑职还是那句话。陈家村案非同小可,光凭钟笑一面之词当不得真。二十年前她尚在娘胎之中,哪会知道的如此详细。难道仅凭她那位素未谋面,且已不在人世的奶妈口述?寻常断案也要讲究个人证物证,更何况此案……此案牵扯太大了!”
乔恒冷冷一笑,说道:“无论她所言是真是假。但她的身份的的确确是藏于陈家村内天门宗余孽的后代。此事钟家包括她自己都已承认,断不会有假。钟家的糊涂账自有钟家来给个解释,难不成你还指望我跑到恩师面前直截了当的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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