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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平县城隶属于灵州管辖。曾经此地本也是个不大起眼的地方。
当时当地的官府无能,致使盗贼四起。而后又因天灾降至,闹起了饥荒。老百姓一个个穷的叮当响,就连家里都揭不开锅。县城内不少人纷纷背井离乡,前往别处城镇度日。而一些故土难离的老人,则选择留下来,靠啃树皮,挖野菜维持饱腹。
闹出这等饥荒,而当地官府又毫无作为。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此事很快便被京师的一些言官察觉到了。于是这位言官很不客气的写了一道弹劾广平县县令的奏折,然后有模有样的递了上去。
于是乎,在一干商讨国家大事,又或是为利国利民的各项奏折里,忽然冒出来一份弹劾某地县令的奏折,瞬间将众人的档次给拉低了下来。
不过这份奏折并未石沉大海。宫里很快便传来消息。圣上已下令派人前往广平县查探情况是否属实。如若属实,务必将广平县县令带入京城,听候发落。
再后来,当县令得知自己即将要前往京城“公干”,于是心一横,自己也早早的做了准备——他在朝廷官员还未赶来前,便自己先行一步上吊自尽了。不得不说,这位老兄无论是对老百姓还是对自己都挺狠的。
人死了,这县令的位置可不能空着。按说上任县令于任上死去,自有后续替补人员上来接替。不过灵州知府钟楷却力排众议,向吏部极力推举一人接任广平县令一职。
钟楷是进士出生,正儿八经的文人。楚国文官之间互相有一层关系网,综错复杂,让人眼花缭乱。而钟楷同样也有自己的圈子——他在吏部有人。并且有的是他的恩师,有的是他的同年。总之,关系网很足,说的上话。
就这么着,那个看起来五大三粗,豹头环眼的乔恒乔县令,便在所有人的不解与惊讶的目光里走马上任。一任便是任了五年有余。
“乔老爷上任后,那可是全心全意为咱们老百姓着想啊。上任后第一件事便是开仓救济灾民。后又寻来不少大夫为那些患病之人进行救治。灾情过后他也始终未曾安歇,换了身轻便衣裳又跑去查看本地的治水如何,民生如何。总之啊,他这人啊闲不下来。”
“那这位乔老爷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我见他却觉得他有一股……呃,江湖气息?”
广平县的一处名为“一笑楼”的酒楼内,李文绝坐于二楼靠窗的雅间之中,一边喝着刚刚端上来的温酒,一边与一位店小二交谈着。时不时还将目光投向窗外,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寻找着什么。
店小二显然没有想回答李文绝意思。他搓了搓手,谄媚的笑了笑道:“客官,且先不说乔大人的事迹。你这在咱们这儿吃喝这么久,是不是也该先把银子负了。”
李文绝摇着头指了指他,笑骂道:“你小子倒是机灵,生怕我逃账不成?这里是县城,我即便是想逃账还能逃到哪去?”
“客官言重了。小店做的也是小本生意,你在这喝了几坛子酒,又点了这些小菜。哪怕是稍稍先给一些银子让小的安了心也好,你觉得呢?”
李文绝不再与他计较。不就是给银子嘛。权当是先把酒钱给付了。免得这位店小二总是眼巴巴的盯着他,搞得自己像是付不起钱,骗吃骗喝的无赖似的。
“好说好说,给你就是了。多余的钱不必找了,权当赏给你的。”李文绝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去摸钱袋。
店小二听了,脸上的笑容绽放的愈加灿烂了。难怪今天起早遇见喜鹊在他头顶叫着,合着应在此人身上了。
李文绝面含微笑,伸手朝怀中探去。渐渐地,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额头上也情不自禁的冒起了颗颗汗水。
看着店小二满怀期待的目光,李文绝拍了拍脑袋,歉意道:“不好意思,忘了钱袋不在这个袋子里。应该是在这。”说罢,伸手又朝袖中摸去。
店小二连连点头表示理解。毕竟有钱人嘛,钱一多难免记不住钱袋放在哪也是合情合理的。
半柱香过后。
李文绝脸上的笑容早已不见了踪影。先前那风度翩翩,气定神闲的姿态已是荡然无存。他不得不去接受一个现实——他钱袋好像不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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