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剧组人员跟其他演员早就有看不下去的,有耿直的人忍不住低声议论:“那话的确太过分了……”
“对啊……人家新人拍片子没经验,多包容一下不行吗,谁不是从新人过来的?再说今天戏这么难拍,连拍了几十年戏的刘老师都说,就算是她也得NG几遍!”
“而且这场戏本身就不公平,男主穿着厚长袍里面套着保暖衣,暖乎乎不知道多舒服。可樊歆就这么两层纱裙,没冻晕过去就算好的了!”
一群人议论纷纷,几乎都偏向樊歆,李崇柏自知理亏,脸上挂不住,可又不愿意道歉,当下便道:“要道歉,好啊!明天我们再来拍这场,如果你一条就过,我立马向你跟莫婉婉道歉!日后只要见到你俩,我李崇柏做小伏低绕道走!”
樊歆盯着他,语气坚定如铁,“好,一言为定。”
※
李崇柏甩手走后,莫婉婉挣脱众人的手,奔到樊歆面前,“你傻呀!他要求这么苛刻你还答应!老娘要他的道歉做什么!老娘直接喊人揍他一顿,打得他姥姥都认不出来他,他自然哭着求着让我放过他!”
莫婉婉气得脸通红,身上衣物也因为刚才在地上打滚沾了不少土。樊歆替她拍着身上的脏污,道:“婉婉,不论咱打不打他,他都必须道歉。他侮辱你的人格,我就得扳回来。”
“话是这么说,可一条就过……”莫婉婉抖着身上的尘土,颓然道:“这也太难了吧。”
“有难度不代表做不到。”樊歆拍拍她的肩,“我去找导演说说这事,或许有所帮助。”
……
因着打架风波导致男一号半道负气而去,剧组布置了很久的外景戏无法再继续,导演坐在树脚下,看着三三两两停工休息的剧组人员,一个劲抽闷烟。
樊歆走到导演身边,轻声道:“师父,对不起。”
王导摸摸自己的络腮胡,说:“没你的事,是小李不顾大局,就算有什么事,也不能一甩手说走就走啊。为了搭这个外景,我们费了不少心思,他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吧。”
那边副导演道:“他就是这样的人,听说上回他跟另一个剧组演员起冲突,他一甩手就罢演。那场地是剧组租来的,他罢演几天,剧组就亏几天场地费,那可不是小数目。”
场务跟着道:“他脾气也不好,一点小事就大发雷霆,上次下榻的酒店不够他的档次,他当场发飙,把订房小妹骂到哭,”说着又看向樊歆:“其实他对你的态度算很和气了,他碍着您上头的慕总,肚里的火气是一忍再忍……不信你看剧组的其他新人,只要跟他的对手戏没拍好,他话就特难听……”
“可不是。”新人团里有小年轻冒出来,“他前天说以我的智商这辈子只有跑龙套的命……”
另一个小年轻道:“那算什么,他还叫我去死呢!早死早投胎,下辈子长张能入镜的脸……”
“其实我们都算好的,他对自己的助理更过分,有天他的小助理泡咖啡晚了两分钟,他就把热咖啡整个泼到助理身上……”
……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瞬时激起民愤,有小年轻拉着樊歆道:“那李崇柏太欺负人了!樊歆姐,你回击的漂亮!明天争取一条就过,让他道歉!”
“对,逼他道歉,打他的脸!”
一群义愤填膺的小年轻齐齐看向樊歆,俨然将她当做了复仇的曙光。剧组上下都笑起来,有人道:“看来这李崇柏真是惹了民愤啊。”
导演是个耿直人,抽着烟道:“小李这人心不坏,只是自大狭隘,适当敲打一下也好……”他抬头看向樊歆,“徒弟,明天你的戏好好演,他欠你一个道歉,你得要回来。”
樊歆道:“我也在想这件事,想着怎么克服NG……明明我花了许多心思去琢磨剧本。”
“你找到自己的原因了吗?”
樊歆沉默片刻,道:“这段有些难度,我把握不好角色的心理状态,没有百分百的入戏。”
“知道自己哪没做好,就已经成功了一半。”王导点头,随后分析道:“这几个月你进步很大,驾驭一般的桥段已没什么问题。但最后一段是□□,情节的爆发、角色的张力、人物的塑造堪称全剧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所以这种戏最难演,演的好,人物就活了,演得不好,那就是败笔。”
樊歆若有所思,“是。”
王导接着道:“怎么演才能把人物演活呢?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就是你说的那两字——入戏。入戏是什么意思,就是从心底钻进这个角色里,而不是浮在最浅的认知上。”
旁边的莫婉婉插嘴:“从心底钻进去?怎么钻?”
“我打个比方。樊歆,你的基础功经过几个月的磨练,已经能勉强打个及格分,而技巧之类的学习你也琢磨了不少,比如前段时间你对着镜子练媚眼,练神情,练身姿,练走步,这些都是为了体现人物的外在……但做到这些远远不够,你的精力更应放在怎么入戏到角色里。所谓入戏,说穿了就是抛弃本身的自我,沉入故事的角色,你感受着她的一切,与她同喜,与她同悲。”
“对。”樊歆喃喃道:“同喜同悲,不仅是技巧的雕琢,更是感情的倾注……可是我的感情,似乎总差那么一点。”
“没关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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